“谁想他和师傅在这重阳镇住了几年,竟是没打听到关于我娘的丁点儿消息。若大一人便如水滴入海般消失了。若不是当年那传信之人言之凿凿我娘嫁到了重阳镇,他几乎以为这消息有误了。直到那天他意外遇见了我。”
“他这些年来一直自苦,总觉得若不是自己为了功名进京赶考,我外祖父不会早早过世。我娘也不会远嫁重阳镇,至今音讯全无。”
“他说他对不起师傅的养育之恩。今日既寻到了我,便收了我做义子。他飘零半生,身无长物。只一身医术确是得了师傅真传的。这便传了我,也算教我个安身立命的本事。”
“居寿哥哥,他说得可是真的?”凝兮忍不住插言道。
“我不知道。”李居寿怅然道。“不过我右腕上确也有一枚暗青色胎记。小时侯爹爹抱着我读书习字时笑言这胎记是天上的文曲星用笔给我点的。将来我定是能中状元的。”
说着撸了右边袖子给凝兮看。
凝兮只见一枚胎记印在李居寿右腕腕底,仿佛墨色晕染在白色的宣纸上。
“也许他说得全是真的,也许他只是认错了人。十几年前的旧事了,我生母早已过世,家父也不在了。这些旧事也不过是个故事罢了。”
凝兮见李居寿说得颓然,知他心中难过。也不知该怎样劝慰。只好拉了他的手,用力握了握。
“那你可愿认了他做义父,跟着他学医?”凝兮心中总觉得李居寿年纪轻轻便去做道士可惜了。总盼着他能抽身回这万丈红尘之中。
李居寿道:“从前我在全真教处境艰难,杨伯父那样好本事,愿意指点我武功,我都没有动心。现在又何必多此一举跟了这突然出现的故人学甚么医术。异日若发现不过是误会一场,我二人又如何自处。”
“师傅师兄都对我很好,细心教导我经文课艺,我绝不会做对不起师傅,让师傅伤心的事。”
其实有句话李居寿却是没对凝兮说。他见那人言语中对慧娘大有情义,不禁暗暗心惊。他相信自己生母的贤德贞静。对父亲也充满孺慕之思。自然不愿与这莫名其妙之人有甚么瓜葛,累了父亲的一世英名。
只是作为自幼丧母的孩子,自然心中对生母有过无数想象。从前自己在家中,除了父亲偶尔提起生母只字片语,嫡母却是绝口不提自己亲娘的。如今有个故人近在咫尺能够告诉自己亲娘是个怎样的人,自己却狠心把机会推出去了。不由得心中怅然若失。
今日李居寿叫凝兮出来,不过是把这些心中积郁对自己最亲近信任之人倾吐一番。
如今一股脑儿说了出来,李居寿便觉心中好受了些。眼见着夕阳已沉,暮色在整个禁林之中笼罩上来。便对凝兮说:“凝儿妹妹,这几日我心中不宁。和你说出来,这便好多了。多谢你特特出来一趟陪我这么久。”
凝兮道:“居寿哥哥,你这样谢我倒显得咱俩生分了。”
李居寿释然一笑道:“不错,是我的不是了。对了,杨伯父可试过保和堂许大夫的药了?”
凝兮道:“爹爹生性洒脱,原也对此事不曾放在心上。我娘却觉得这药来得蹊跷,已把药送到精通药理的世交处看验了。”
李居寿道:“据那人说这药确实乌发良药。他师傅送这药也确实一片好心。也罢,毕竟人心难测,仔细些总归不错。”
“时候确实不早了,再不回杨伯父杨伯母要担心你了。”
李居寿见天色已晚,便连声催促凝兮回家。
凝兮见李居寿无事,便也放下心来。自己这一趟出来委实耽搁了好久。再不回去,只怕晚课也要耽误了。匆匆像李居寿道了别,复又潜回古墓去。
回到古墓小龙女娘亲已备好了晚饭。今日是过水凉面。青色的水芹,白色的豆芽,红色的水萝卜,黄色的蛋丝,褐色的肉末黄豆酱。五色齐全。在夏初吃来甚是清爽。
饭毕,凝兮自去石室用功。玉女剑法招式凝兮俱已习全。这几日在精雕细琢一招一式。
抚琴按萧,扫雪烹茶,松下对弈,池边调鹤,西窗夜话,柳荫联句,竹帘临池,锦笔生花。古墓祖师林朝英文武全才,琴棋书画无所不能。这一套玉女剑法写尽了情侣间旖旎韵事。
本来以凝兮年纪,断无领会之理。所学不过是招式罢了。偏凝兮是个穿越的。算来也快三十岁了。又有何事不知,何事不晓。
只是凝兮穿越前心悦杨过。如今是真心当杨过是爹爹的。李居寿比自己小了近二十岁。凝兮心中是将他视做了自家幼弟。
竟是没有思慕之人,缠绵之意。心底风光霁月,这套剑法便使得分外洒脱磊落,肃然有名门风范。
杨过进石室之时,凝兮一招冷月窥人,剑招凌厉,石室里一片剑影。杨过不由得一声喝彩。
凝兮脸上一红。放下手中的剑迎过去道:“爹爹,凝儿这招冷月窥人使得如何?”
杨过刮了刮凝兮的鼻子,道:“倒有你娘几分神采了。”说着也向地上捡起剑来使了招一模一样的招式。
杨过不过是给女儿示范剑法。招式上并未含内力。剑底却隐含风雷之声。凝兮不由的目眩神驰。自知自己相差太远,不由得沮丧起来。
杨过演示剑法原是为了激励女儿。谁想适得其反,不由得哭笑不得。道:“凝儿。爹爹妈妈小时候的剑法还远不及你呢。只要你一直坚持下去,一定会有爹爹妈妈的造诣的。”凝兮听了,这才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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