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九岁了,跟路向往相比,她是大孩子了,属于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了。
韩箫音仿佛在面对一个富家小姐,恍惚着突然间喘不过气,
“你是秦小荷?”
“是啊。”
“你知道你妈妈沈溪去哪了吗?”
“不知道。”
“你妈妈跟你联系过吗?”
“你有在学校被同学欺负过的经历吗?”
“额,你问我吗,好像没有。”
“我以前有。”
“那你告诉老师了吗?”
“现在没有了,现在没有同学欺负我,他们都想跟我做朋友。”
“那就好。”
“所以你别再来烦我了还吗,我跟那个家没关系了!每个人的命运有时是注定的,有时是自己选择的,我现在要选择自己往后走的路,你千万别来捣乱,如果你毁了我的生活,小心我长大了报复你!”
韩箫音听得一惊一乍,脊背一阵风,一阵汗,她是从哪学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
小荷倒很鄙视韩箫音愚钝的反应似的,切了一声,甩门进去了。这个比韩箫音小一轮带拐弯的小女孩,让韩箫音的脑子里跳出一个词: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顾华教育韩箫音的时候,常把“三岁看到老”挂在嘴边,或许一个人处世的态度,真是带有天生的成分的。
小荷以后会后悔如今的决定吗?
恐怕没人能给出答案,包括她自己。
“你还好吗?”季冉关心地问。
韩箫音点点头:“至少比不来一趟好。”
“还要去哪吗?我陪你去。”季冉见她眉心紧缩,猜忌着她会借酒消愁吗,那他是一定要跟过去的。
“我们回家吧,能陪我走走吗?”
“嗯。”季冉摘下手套,戴到韩箫音的手上:“这大衣上都没个口袋,你说设计师是怎么设计的,大冷天的。”
韩箫音噗嗤笑出来:“你懂个锤子啊,这个设计有口袋的话,就没型了。”
“好,好,有型,有型。”
手套是烟草色的,很干净,连个毛线头都没有。韩箫音观察手套,季冉观察到她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
“假装有主了,防骚扰,我跟同行学的。”韩箫音解释道。
“我又不介意。”
“真的吗?你喜欢海王啊。”
季冉笑的嘴巴合不拢,韩箫音的心情从地上飞到天上,原来在工作外,还有生活。
“我今天说我指导老师无情无义,但我现在明白了,律师能做的其实非常有限,我们是当事人专业道路上的指明灯,但绝不是他们生活里的引路人,在当事人的人生故事里,律师扮演的永远只是旁观者。”韩箫音撅起嘴:“执业的日子里,一日遇佛,一日遇魔,我哪天才能成为半佛。”
“我们芸芸众生,往往是很难影响到别人的,因为要改变一个人的行为、认知和态度,一方面要靠道,道是由一个人的社会地位、主导权、权威力等等构成,普通人很难达到这个高度;那达不到这种维度的普通人要左右他人的生活,就要靠另一方面有关术的东西,术包括目标确定的行为、手段,虽然对道的要求不高,但很考验一个人的品质。你品质高尚,所以影响不了别人是正常的,影响了反而有问题。”
“哇!你懂得太多了吧,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想降维pua我?”
“我pua成功了吗?”
“去死吧你!”
“我从地狱来,要到天堂去,正路过人间。”
“滚!”
......
为什么他在卖弄学识,却叫人讨厌不起来呢,为什么刮起了最狂的风,在他的身边,心却似最静的海呢。
王照站在香樟树下的路灯下,注视着韩箫音和季冉打闹成一团,扭身离去。
夜深了,睡在哪都是睡在夜里。
好几天夜里辗转反侧,无数的梦,今天的早饭是蟹黄小笼包,韩笛赶早去店里买半成品回来,在蒸锅里蒸熟后端上桌的。韩箫音夹了一个早餐中的爱马仕,意识到吃了后要重新抹口红,搞不好蹭到脸上还要补妆,万一滴到衣服上完蛋了。
她瞥了眼在吸汤汁的路向往:“喏,向往,再吃一个,你看你瘦的。”
韩笛道:“箫音,你也不胖啊,多吃点。”
“我吃不下了,吃得不少了,我都胖了好几斤了。”
她说话的语调绕了十八个弯,听者一身鸡皮疙瘩,路向往以为她的嗓子不舒服。
“你吃什么了啊”,韩笛嘀咕了一句,她就挑了两口粥。
“我真吃不下了,你们吃你们吃,别管我。”
明知不出意外,季冉已经到单位了,但韩箫音胡思乱想着待会会遇到他。
她到底是盼望遇到他,还是不盼望遇到他呢,是想跟他一刻不分离多了解了解她,还是留存点空间,让自己冷静冷静呢。
恋爱中的女人,一根墙头草,哪个情绪上头就往哪里倒。
一桌人果然不管她了,没人发现她烫头发了么。
她需要被关注,搔首弄姿良久,陷在爱情中的女人的分享欲腾的上来了,主动交代道:“最近我要么在所里加班,要么和那天晚上一起吃饭的男同学在一起吃饭,吃完后再聊一会,所以回来晚了。”
顾华寻常的神情顿时变为惊喜和意外相乘,用眼神向韩笛确认自己没听错后,谨慎地试水:“晚点没关系,你能回来就行。”
“你老不介意万事大吉。”
“他是干什么的?”
“明知故问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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