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卢崇就技术的保密聊过后,姜榆罔心中有种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的感觉,忽然如潮水般涌来的疲倦让他只想立刻躺下休息。
自从因为摸了一下那顶神秘的头盔而穿越到明代以后,他几乎一直保持着精神紧绷的状态,而经历了种种危险和考验后,此时的他总算是一定程度上稳定了下来,自己手中也有了些底子。
这种疲倦让他无心过问新选出来的总旗和小旗们互相吵嚷着挑人的事情,也没有了精力去关注卢崇那边的工匠考核。和卢崇以及两名总旗打了招呼之后,他就慢慢走回了自己的营帐,然后看都没看,就一头扎进了营帐深处的床铺上的被褥中。
虽然穿越明代后,体验到了在过去从未体验过的,成为上百人头领的感受,但是直到今日,百户的营帐修缮好,他才第一次体会到了棉被的柔软触感。
虽然明代的纺织技术落后,棉花质量也不高,但是触感却出奇的柔软,这种柔软是他在现代也从未体会过的。难道这就是对比衬托的力量吗?他迷迷糊糊的想。
睡了一个月的草堆,再睡到棉花上,才明白什么叫做惬意啊。正暗自感叹,却听到了一声带着羞恼意味的惨叫:“啊,好疼!”
姜榆罔脑子里的混沌和困倦立刻消失了,这惨叫声好像就来自于自己身下的被褥里,而好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对劲的事情。
他下意识地身子一翻,滚下床铺坐倒在地,朝床铺上看去,只见阿天正躺在被褥里,羞红了的小脸上满是慌张无措的神色。
“你怎么在这里睡觉?”姜榆罔很是吃惊。
“因为你营帐的被褥很舒服……我以为你会留在那边训练新兵……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阿天支支吾吾地解释。
看着阿天,姜榆罔的注意力却慢慢的有些集中不起来了,思绪则是活跃地快速飞驰。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阿天,作为一个明代的铁匠,这家伙的皮肤实在是细腻干净过头了,如玉脂一般白嫩,脸颊与其说是清秀,不如说是清丽脱俗。
原本阿天的头发一直是和其他战士一样扎起来的,现乌黑的长发在躺在床铺上披散开来的样子,完全就是一幅少女的样子。
此刻姜榆罔的脑海里全是问号,他最开始就意识到阿天这个家伙没有喉结了,原来他一直以为是这个少年发育太慢,现在看,难道这家伙根本不是少年?
他不禁想起来了木兰诗: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雌雄。难道这种事就发生在我身边?
姜榆罔又想了想,还是感觉不对——那些铁匠与他朝夕相处许多年都没有发现他是女儿身,难不成自己穿越来一个月就发现了?
可是好奇心又实在太盛,于是他玩弄了一个预言技俩:“张大可告诉我了,你是女人。”
用看上去和阿天最熟的张大可来背黑锅,这样一来,如果铁匠们发现了阿天是女人,阿天被这么一问一定会招认;如果没有的话,那阿天大概率不是女人,自己也没啥问题,问题是张大可在乱说话。
“什么?大可为什么要出卖我?”阿天听到这话却直接急了,原本绯红的脸颊一下变得煞白,原本的慌乱神色中带上了几分愠怒。
“出卖你?”姜榆罔只觉得自己的下巴惊得快要提不上来了,他只是用了个语言技巧,没想到只一句话,就把情急慌乱之下的阿天给逼出来了实话:“你真的是女人?”
“你不是都知道了么……”阿天则是拉起来了棉被的边缘,眼光躲闪着不想和姜榆罔对视。
“我……我只不过是玩笑话而已,谁想到你直接承认了啊……”姜榆罔还是处于震惊之中:“张大可什么都没和我讲,是你眼下这副样子实在太不像个男人了,所以我才起兴一问。”
“啊?榆罔哥,你骗我?”阿天也张大了嘴,懊恼之情溢于言表,委屈地蹙了蹙眉头,似乎想要忍住眼泪,但下一刻眼眶还是红了,泪珠打了急几转后流了下来。
“应该是你先骗的我吧,怎么像我欺负了你一样?”姜榆罔也是个见不得女孩哭的人,此时有些手足无措,最先想到的却是摆脱责任。
“呜……可是我没有办法啊,榆罔哥,你不会赶我走吧……呜呜呜。”阿天先是默默流泪,听了姜榆罔的话后就开始越哭越厉害了。
“我赶你走,你能去哪里?”姜榆罔下意识地问,说出来又感觉不太对,赶紧弥补道:“我不会赶你走的,你又会工匠活,又识字能写,对我有很大帮助。”
“我是女人,你也留我在军营里?”阿天止住了哭声,但还是以一幅软弱的样子问。
“你不是伪装的挺好嘛,之前大家也没人认出你吧。”姜榆罔挠了挠头。阿天虽然相貌清秀,但是因为平时脸上总是沾着黑色的烟灰,再加上举止神态与男人无异,的确没有人表达过对他身份的怀疑。
“张大可很早就知道我是女人了,而且也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就在我被卫所的老工匠收留后不久,他就发现了。”阿天眼帘低垂:“但是他没有揭穿我,还一直帮我遮掩,我能不被别人发现,多亏了他。”
“怪不得你们看上去关系那么好,这么一想,我刚来的时候,看到的也是你们俩。”姜榆罔听了之后,有种恍然大悟之感。
“你刚来的时候是指?”阿天被姜榆罔的话弄得有点迷糊。
“刚醒过来的时候——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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