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呈溜溜达达来到医官署,医吏、方吏齐齐向文呈道贺……县寺里公文还没有出来,众人已然知晓文呈高升了,
这太正常了。
后世明代朝廷定下讨伐蛮夷的任何方略,自己家的人都还没有几个知晓,那边鞑子都知道的清清楚楚的,这种事情并不罕见。
就那个千疮百孔四处漏风的廷议,有心人想知道情报,不会比翻隔壁俏寡妇的院墙更难。
……
文呈谦逊地虚应几句,待到杂役买回来卤鹅、烧鸡,送与医吏、方吏各两只卤鹅;剩下的烧鸡分给众杂役。
文呈便向医吏讨要木香、檀香、沉香、厚朴、薄荷、辛夷等物。那医吏也不问文呈索取如此之多的草药何为……
关我屁事,再申请经费采买就是了。
这两只卤鹅,怕得有七八斤了吧?下值后提溜回家,想必吾那婆姨,定然会笑靥如花、晚上……嘿嘿嘿,上次那毒龙钻,着实不错,嘿嘿嘿;
小崽子们早就馋荤腥了,这真是瞌睡就遇到枕头,美,美滴很!
至于文呈讨要的物什价值几何
……关我屁事!吾还巴不得他时常来咧。
……
方吏招呼杂役配药,还特地嘱咐挑品相好的……顺水人情谁不会呀!一把手都不管的事儿,自个儿何苦去得罪人。
与杂役搞好关系,好处大大的:上头答应给三两,杂役就敢抓半斤。
与具体的经办人搞好关系,这是处事之奥义。
圈起来,要考的。
文呈美滋滋地提着香料,一路遗、精……呸呸呸,一路遗香的回家去了。
……
待到进了院门,陈婉自然会询问夫君原由;文呈如实相告。
喜的那陈婉呲溜就钻进了灶房,想必是去做一顿好吃食,犒劳犒劳自家夫君。
也不知道啵儿自己夫君一下,傻婆娘,没情调;算了,不鄙视你了,自家人,不兴那一套。
……
与人厮守一生,好的歹的,都得全盘接受;好的继续发扬、坏的尽量改正。
总不能娶她的时候,见她貌美如花便疼爱有加、人老珠黄时便丢踏马……没那做派。
……
文呈抱了抱小鵅、亲了亲小豨,与陈婉打了个招呼,便出门奔码头而去。
到了码头上,只见力工、伙计来来往往;船老大的呵斥声、管事们的叫骂声,不绝于耳。
成堆的陶器堆积于茅草库房;原本大多数客商,都是去碗场乡装载陶器。
不过还有很多,自越溪河上游而来的新客商、蛮夷小头领们,惧怕横行于越溪河上的“锦帆贼”,便驻扎于汉安县码头采买陶器。
久而久之,碗场乡烧陶的豪强们,便在汉安县码头上设置了分仓,上游而来的客商,便不用去碗场乡装运陶器,可以躲过“锦帆贼”的盘剥。
……
那顾嫂的汤饼铺子,很容易都可以打问出来,随便在路边抓扯一个行人小厮力工,一问便知。
一来是顾嫂汤饼有布幔铺招,二来顾嫂汤饼名气不小。文呈顺顺当当地摸趄到顾嫂铺子里,等了半天,才等到一个空位跪坐下来。
在那里坐了半天,也没人过来招呼自己;只见那顾嫂微胖,三十四五年纪,云鬓梳扎的干净利落。
揉面、擀面、切面,下面……想啥呢?龌龊,人家下面……煮面行了吧?
龌龊,唔哦喔,吃唔喔戳,龌龊!
那顾嫂虽然忙的满头大汗,却未见丝毫慌乱,俱是忙而不乱、井井有条……这是一个能做事的人、这是一个能把事,给你做好的人!
文呈心里暗暗给出了印象分。
旁边有一汉子,敦厚实在的模样,在不停地捞面条、打调料碗底、端给客人们;
还有一个半大小子,约摸十三四模样,在熟练地接过顾嫂切好的面疙瘩,压制成团;然后贴在饼灶璧上烤饼——相当于维吾尔兄弟的馕坑、巴铁的烤饼泥巴灶台。
另外还有一个姑娘,大约十七八的样子,在忙着收铜钱、收拾碗筷、擦洗案几等杂事。
姑娘长得……女人分名门闺秀——处事看似淡然随和、却骨子里透出一种傲然,如名贵的兰花。
如菩萨,谁都感觉她很亲切,可你永远接近不了她……远看很亲和,近前了,你骨子里得感觉自己自惭形秽、不敢在她面前放肆……人家自带气场!自身光环能够自动隔绝一切宵小。
看似性子随和,却由不得凡夫俗子,敢在她面前张狂。
……
这个有点像明代的驸马爷娶了公主,自个儿爹回家,先还得叩见自家儿媳;驸马想和自家婆娘见一面,还得提前打申请、贿赂宫里派过来的那个用针扎小燕子的……是啥嬷嬷来着?咱真不看那种泪腺刺激剧,记不住。
大家千金。这种家庭出来的姑娘,似牡丹,富贵至极矣!
非等闲人等,可折枝詹桂;平民老百姓,您走了狗屎运娶了她,您德不配位必有殃灾!
哪怕靠娘家势力,最后成就为亿万富豪,个中多年的乌龟窝囊气,只有您自己才能知晓心酸。
很有可能,到头来是替司机打拼了一辈子……司机在古代叫驭者。
公孙瓒,不就是保安娶了市长兼书籍千金么,割据了三年,前后嘚瑟了十年……死翘翘了。
(别细掰扯历史好不好,和尚知道公孙瓒出身于大族,公孙家族沿渤海湾一圈,势力极为庞大;然并卵,公孙瓒是旁支小房,家族压根就直接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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