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芜关上门,虞瀚文站在屋内看着刚才姜芜一直瞧着的那副画。
也就是到现在,姜芜才真正意识到这位内阁大学士,远不像第一次见他的时候那么温良和善。
说好的文人世家呢?家里放这么多护卫干什么?拆家吗?
姜芜心里打着鼓,面上却佯装平静:“虞大人这是做什么,买卖不成仁义在,欺负我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
虞瀚文轻叹一声,“小姑娘,我刚才也说了,只要你同意,我便可奉上黄金万两。可你要是不同意……我也有你不同意的法子。”
姜芜气道:“难道你就不怕北镇抚司的人?”
就算她不了解如今的朝堂情况,可也知道锦衣卫在朝中是掌管了实权的,内阁大学士就算名声再如何好听,在武力上也是不可能和一群锦衣卫相匹敌的。
虞瀚文便笑道:“当然怕,我们只有一刻钟的时间,傅珩就就会来找你了。”
姜芜先是一喜,很快又察觉到不对——这个人就好像是开了天眼一样,知道了所有事情,甚至连她今天会拒绝都算好了。
姜芜眉眼微沉,“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调查过姜姑娘的身份,你从小便在京城外十里坡的一间小破屋里,靠着邻居的接济勉强过活,十二岁之后你开始辗转各个地方打杂,后来在北镇抚司的厨房做小工,按理来说……你应该大字不识一个,更别说什么剖尸验尸了。”虞瀚文说这些的时候全程都是笑着的,但是那笑意不达眼底,教人看了只觉得胆寒。
说起这个姜芜倒是不虚了,她是魂穿过来的,除非这个时代有人相信乱力怪神,要不然她就算说自己是穿越过来的也没有人会信,更何况她还继承了原主的全部记忆,哪怕是问也问不出什么破绽的。
“听虞大人的意思,是怀疑我居心不良了?甚至怀疑我不是真的姜芜?”
姜芜嗤笑一声,她站在屋内拍了拍手,又问:“那虞大人觉得我的目的是什么呢?难道是为了接近傅珩?”
她断定虞瀚文这句话只不过是为了穿针,引线还在后面呢,虞瀚文搬出这些话来,自以为是捏住了她的把柄,实际上什么也没捞到。
虞瀚文可能会觉得,她如今和傅珩的相遇实在太戏剧化,一觉醒来在尸体旁就顺理成章的展示了自己的剖尸绝技,再到如今成了傅珩时常带在身边的仵作,该说她运气太好还是目的性太直接呢?
但很可惜,还真就是这么凑巧。
虞瀚文静默片刻,又哑然失笑:“扯远了,姜姑娘……我今日就不绕弯子了,你和我死去的妹妹样貌上几乎是如出一辙,我很难相信你们没有血缘关系。”
这人说了这么多次,弄得姜芜也有些好奇了,她到底是和那人长得有多像?
她挑了挑眉:“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应该是我舅舅?”
虞瀚文便说:“若事情真有这么简单,我也不用大张旗鼓绕个弯子将你请来了。”
他朗声道:“我的妹妹虞月娘,正是如今宣平侯府的原配主母,她在十几年前生下二胎之后难产而亡,而如今宣平侯府原配嫡出共有两人,一人是姜橪,一人是姜潞,那个导致她难产而死的二胎是小女儿。”
姜芜有点明白过来了,可她仍旧有些狐疑:“可是宣平侯府千金是姜潞啊。”
“所以您的意思是,我才是宣平侯府的嫡出千金?那姜潞呢?这么大的事不可能搞错吧,总不可能她当时生了双胞胎,然后把我给忘了吧。”这种小说里才会出现的剧情不可能出现在她身上吧!
而且那么小的孩子如果要是被掉包,那应该很明显啊,宣平侯府好歹是个侯爵之家,主母生产这么大的事,不可能弄错的。
虞瀚文蹙眉道:“假如不是在生产的时候呢?”
姜芜抬眼看他,两人一对视,姜芜说:“你的意思是两岁左右?可我的记忆里完全没有这段,我从记事起就是邻居婶子带大的。”
说白了她现在还是不相信虞瀚文的话,她说她才是平宣侯府的嫡女,虞月娘只生了一个孩子,那么姜潞就会是假的了,这……
两人还在房内说话,忽然听见外面响起了一阵脚步声,虞瀚文说出口的话一顿,姜芜还没来得及问他怎么了,就看见门忽然开了,傅珩一个闪身站到了门口。
他应该是急急忙忙跑过来的,冬日里甚至额角还带了点汗珠,见她完好,他下意识松了口气,接着——便是铺天盖地的怒火,空中闪过一道寒芒,傅珩手中利刃出鞘,刀锋瞬间抵在了虞瀚文的脖子上。
“虞大人可真是好雅兴,无缘无故请了我北镇抚司的人到你府中,且门外还派了重兵把守,是生怕我锦衣卫懈怠了?”
姜芜吓了一跳,虞瀚文这可不是一般人啊,这是内阁大学士啊!她连忙拉住傅珩的衣袖,“大人别冲动。虞大人只不过是……只不过是……邀我看字画。”
虞瀚文眸子里笑意一闪而过,轻巧道:“傅小友,本官还依稀记得十几年前你父亲将剑尖抵着本官脖子的时候呢。”
这话便是在嘲讽傅珩不懂尊老爱幼了。
姜芜听得是满脑子汗。
傅珩眼中怒意未消:“什么字画?”
姜芜信手一指,恰好就是她之前一定在看的那副字画,“就是这副。”
虞瀚文这才懒洋洋答道:“方才姜姑娘说,听闻我府上有几副珍稀的字画,想来观赏观赏,我便说,若是姜姑娘喜欢,明日就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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