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琦说的和姜芜之前了解到的差不多,宋老爷和宋夫人也证实了,她本来因为一些事情要禁足,但昨天是除夕,今天是春节,就放她自己出来玩了。
宋琦说:“我本来是要乘马车直接去陆家,但是半路上想起眉儿最喜欢吃城东糕点铺子的梅花糕,我便绕了远路去买梅花糕,我还没买到,就听见路人说什么一个姑娘死了,我突然心里直觉不安,然后就看见了姜姑娘你匆匆朝那边走去,我跟着你,然后就看见了……眉儿她……她躺在地上。”
根据那封书信,宋琦也的确说过,等她解了禁足,就去找她玩,按这个说法的话,也没错。
接下来的果然和之前说的一样,只是例行讯问罢了,姜芜主要是问了一些关于陆眉的事情,和在小丫鬟那里听到的差不多,在她们眼里,陆眉是个很普通的姑娘,至少放在京城贵女圈子里,是非常普通的,她就连性格也是泯然于众人的怯懦。
不是温婉,是怯懦。
主母欺负她,她不敢说话,嫡女嘲讽她要嫁给六十岁老头,她也不敢说话,只敢在和宋琦的书信之中表达自己的郁闷。姜芜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古板、木讷,甚至略有些呆滞的大家闺秀形象。
陆家也是有门禁的,陆眉死的时候,身上是没带钱的,没有太多打斗挣扎的痕迹。
没带钱这一点,是符合大家闺秀的,因为她们每次出行都会带着丫鬟,钱袋通常会在丫鬟那里,姜芜也知道,有些华丽的衣裳,是没有做袖袋的。
从这个观念上来看,陆眉应当是个循规蹈矩的人,为什么会干出大半夜跑出去的事?
不,或许这不是重点——姜芜努力把自己的思维掰回来。
“好,麻烦宋小姐了,如果以后还有消息,我会通知你的。”姜芜微笑道。
宋母松了一口气,说话的语气也温柔了许多,宋琦还是有点恋恋不舍的意思,快要走的时候,她说:“姜小姐,我和你说的事,你……”
“放心吧,我记得呢。”
宋琦这才放下心来,随父母一起出了大堂。
……
姜芜走到傅珩的书房,“大人,我有件事要同您说。”
傅珩抽出四本卷宗摆在她面前,“你说。”
两年前,姜芜都没穿越过来呢,原主肯定也不会关注这些事情,姜芜对两年前的事情毫无记忆,但要帮宋琦查这些事情,就必然要去看之前的卷宗,她甚至不知道两年前的锦衣卫指挥使是不是傅珩。
“额……大人,我想知道两年前,宋琦和一位杨姓公子的事,据说是宋琦上门才导致杨公子坠楼身亡,这事是真的吗?当初的案卷是怎么写的呢?”
如果真如宋琦所言,那杨公子早在她来之前就已经死了,活人和死人坠落总是不一样的,别说仵作了,就是普通官兵看一眼也能分辨出来。
那如果杨公子本来就死了,被官府发现之后,这事就应该是凶杀案。
傅珩点点头:“确有此事。这事有些蹊跷,所以现在还没有结案。”
姜芜眼睛一亮:“还没有结案?为什么?我能看看仵作当时的验尸格目吗?”
傅珩站起来道:“可以,不过都在库房里,你若是要查这桩陈年旧案的话得费些时间,现在当务之急,是陆眉的案子。”
姜芜心道杨公子这事确实也急不来,陆眉这个事才是当务之急。只见傅珩把那四本卷宗一一排开,沉声道:“这些都是近一月以来发生的案件,共同点是都在晚上,死者皆为身穿红衣的少女,地点则没有准确范围,但基本可以断定是在城东这一块。”
陆眉死的时候,也是穿着一身红衣。
姜芜想了想,将那四本卷宗都翻到验尸格目那一页,不得不说北镇抚司还是人才辈出,这四起案件是由两个仵作进行验尸,虽然都只进行了尸表检验,但是写的还是很详细的。
很快,姜芜就找到了包括陆眉在内五名死者的另一共同点:麻绳。
这五名死者,皆是被人用麻绳从身后绕过,再扼住颈部身亡,除此之外,手脚也都被绑住了。
其实姜芜有一点是不太明白的,那就是凶手做的第一件事情是杀人,而不是捆绑,这一点从死者的反抗痕迹较小能看出。因为如果凶手是先把人绑起来,再进行杀害,这样死者的可挣扎范围和时间都会很大,势必会在指甲或是牙齿等地方留下痕迹。
但这五名死者都没有,她们周身的伤口很小,甚至只有两名死者的指甲里发现了麻绳的碎屑,那么当时的情况应该是凶手从身后勒住她,出于人的本能反应,会去拉扯这根勒住自己脖子的绳子,所以才会在指甲里留下麻绳碎屑,但是没有留下人的皮肤组织。
甚至没有抓伤凶手。
看来他的身手不错。
“你看出了什么?”傅珩嘴角含笑。
姜芜刚想说,但话到嘴边又转了个弯,“我倒是很想知道,大人这边看出了什么?”
傅珩道:“凶手年纪在二十到三十之间,没有稳定的营生,或从事体力活,他性格比较孤僻,大约在五六岁的时候,母亲故去或是伤害了他,父亲性格暴力,他个子并不高,但是因为长期从事体力活,力气很大。”
姜芜轻叹道,“那既然大人已经知道了,为什么没能阻止后面案件的发生呢?”
傅珩沉声道:“因为这样的人太多了,光是在整个京城,便有数以千计的人,尤其是最近过年,筛查更是困难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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