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姜芜早就琢磨清楚了姜橪的想法,他无非是那天晚上听到了什么,并突然对自己心生愧疚,所以才会先是跑到她院子里来求和,又主动面圣请圣上收回成命,今天又送来了糕点。
但可惜,他错估了姜芜身上的“冷。”
姜芜这个人,她看东西是单面的,这个人今天对我不好,那就算明天他对我好了,我也会怀疑他是不是有利可图才会这样,所以,她向来是毫不遮掩自己对旁人的戒心。
因此,她早早的就吩咐好了,若是姜橪送了什么吃食礼物,就让丫鬟趁机做手脚,反正姜橪虽是送东西过来,却也不会时刻盯着那东西,在浮曲阁,她们想要做手脚是很简单的事情,其实说起来也并不是什么多复杂的东西,不过是在糕点上洒了一一点点迷,药,玫瑰糕上本来就洒了一层白色的糖霜,和迷.药混在一起是完全看不出来的。
至于那大夫,由于古代没有血检,所以他其实也查不出来这个人为什么晕倒,如果放在现代的话,甚至可能是低血糖之类的,而且因为剂量很小,晕倒时间也不会很长,大夫也可能会诊断为劳累过度。
反正姜橪整天都在校场练兵,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用膝盖想也知道他一定很累。
至于为什么会这么准确的判断他会吃那糕点,那完全是姜芜逼得呀,姜芜言语行为上都在刺激他,都在说着自己的不相信,那姜橪这个人是个什么性子?他现在才刚刚想对姜芜好一些,结果她就这样怀疑自己,首先他会难过,再然后,他就会急于证明自己。
怎么证明呢?自己吃一块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并且在之前的暗示中,姜芜已经说过“我怕她下毒”这样的话,姜橪当然是相信姜潞不是这种人,也为姜芜居然这样怀疑自己感到愤怒,所以他二话不说给自己吃了一口,吃完之后嘎嘣晕了。
这逻辑不就顺了吗?因为这件事情站在姜橪的角度来看,其实已经变成了——姜潞给姜芜下毒,却被我吃掉了,我没有见到大夫,但是姜潞说的那些症状也都是似是而非,她肯定是不想我戳穿她,她以为我还不知道。
白果很奇怪,为什么姜芜大费周章的,就是为了让大少爷晕倒?
在她问出这个问题之后,姜芜一言难尽的看着她,发出了灵魂质问:“你觉得我像是这么闲的没事干的人吗?”
“不像。”白果摇了摇头。
姜芜便摆摆手:“算了算了,我要睡觉了,你们下去吧。”
白果和墨画对视一眼,在墨画十分无语的眼神中,一脸懵逼的出去了。
……
清晨的阳光铺满整个街道,随着晨鼓的响动,各个集市也热闹起来了,今天正是元宵节,大街小巷上都是张灯结彩的,当然,这一天对姜芜来说并不快乐。
因为她又要去吃团圆饭了。若是她认亲以来最讨厌的事情是什么,大概就是每月初一和十五的团圆饭了,因为桌上的几个人基本都很陌生,总之就是你不搭理我我也不搭理你,这不是什么大家门第的食不言寝不语,这就是吃饭如坟场。
况且有几次陈姨娘想说话,结果她可能是在庄子上待得太久了,脑瓜子不太灵光,说出来的话没几个人中听,后来慢慢的便也识趣些,不再说话了。
这团圆饭别人怎么想的姜芜不知道,反正她自己是一刻都不想多待。
这时候,只听陈姨娘道:“今晚河边有灯会,不如由二小姐领着大小姐和三小姐去看看?”
姜芜下意识想说不去了,但又看到桌上的姜雪兰朝她露出一个可怜巴巴的哀求眼神,姜芜心一软,合计着算了,去就去吧。
遂点了点头。
姜潞则道:“姐姐没去过灯会吧?这灯会有许多吃食,还有灯谜呢,还有听说有个戏班子要来唱堂会。”
戏班子?
姜芜淡淡道:“戏班子?玉楼班吗?”
在饭桌上,姜潞自然是一副活泼又懂事的样子,她说:“不是玉楼班,是锦堂春,这锦堂春往日里是只为达官贵人唱戏的,没想到这次上元灯会,居然还在市井之中开堂。”
不是玉楼班那姜芜就更没兴趣了,不咸不淡的应了说好。用过晚饭,天色暗下来之后,就被迫和姜潞、姜橪、姜雪兰三人一道出行了。
当然,还跟着她们的几个丫鬟。
主子们尚且能维持表面上的和平,丫鬟们可就不管那么多了,白果和姜潞的丫头几乎要用眼神掐起来了。
好家伙,宅斗可比灯会精彩多了。
姜橪本想着姜芜之前恐怕没逛过灯会,还想看她脸上露出些兴致盎然的表情,谁料姜芜从头到尾神色冷淡,便又上前道:“你怎么一点也不好奇?我看你身边的两个丫鬟倒是很高兴。”
姜芜挑挑眉,重复道:“很高兴?”她看了看走在后面的墨画、白果,以及姜潞的两个丫鬟,实在没办法把她们此刻的表情和“高兴”二字联系在一起。
姜橪却是误会了,她以为上次下毒的事情,被墨画和白果知道了,然后又想到这事的前因后果,想着想着又觉得有点愧疚,于是就再不敢说话了。
他们这一行人,皆是衣着华丽好看,面容姣好,就连姜雪兰也是清丽可爱,不过这其中最吸引人的却是冷着脸的姜芜,一路上,姜橪光是发现偷看姜芜的路人,就不下七八个了。
姜芜对这些东西毫无兴趣,姜潞倒像是真有几分高兴,看见一个胭脂水粉铺子便说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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