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芜本来是并不打算去看什么烟花的,她对于烟花这种所谓的浪漫有着天然的抵抗力,但是大殿中几乎人人都去,她自然也不好落单,傅珩迟迟未归,想来如果回来了的话,也会知道自己和其他人一块了。
看烟花的地方叫登月楼,顾名思义就是一栋非常高的楼,若是要近距离看清楚烟花就要上的越高越好,登月楼四面都是空荡荡的阁房,若是站在东北角,就能最近距离看见烟花绽开的那一瞬间。
当然,这个位置通常是皇室成员站的。
姜芜是第一次来,由宫女们领着上了高台,她是真心觉得烟花没什么好看的,但是走在她前面的几个未出阁女子都兴奋得不行,叽叽喳喳的跟个麻雀似的。
好不容易上去了之后,那些个官家小姐都聚在一处,也不知道在聊些什么,姜芜觉得无聊,将手肘撑在栏杆边,两只手掌托着小脸,望向那一片墨蓝色的远方。
过了没一会儿,她身边突然走过来一个人,姜芜一抬眼,正对上一个小姑娘,小姑娘脸色不太好看,若是要形容,就像是谁欠了她的钱未还。
小姑娘说:“我是温宪公主。”
公主?姜芜虽然懵逼,却还是知道在这皇宫还是要行礼的,可她古代的礼数学的并不好,来来回回也只知道“参见大人。”
她想了想,自己是白身,又无功名,要怎么说来着?
她弯下了腰,机智的小脑瓜子转个不停:“刁民姜芜,见过公主殿下。”
!话一刚出口,完逑了,明明想说的是草民,一说出口,居然成了刁民。
我这算什么?
姜芜摸了摸脑壳,小声举手:“公主殿下,多有得罪……我,不是…草民能重来吗?”
温宪公主满脸诧异:“你刚说什么?”
原来公主没听清。
姜芜放下心,又支棱起来了:“不知公主前来,草民也不知道公主是有事告知还是?”
温宪公主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心里颇为满意,虽然以面纱挡住了脸,但瞧着眼睛就知道是个漂亮的姑娘,身形上是稍微瘦弱了些,但养养就能好些了,傅珩的眼光还不错。
想到这,温宪立马就亲亲热热的挽住了她的手臂!
姜芜瞬间呆住,实在不知道这公主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她小心翼翼的问“公主若是想找人陪您玩,不妨…”
“不妨什么?”温宪挑了挑眉,她年纪虽小,谈吐交谈间却有些难得的成熟,在她身上除了面孔和偶尔的动作以外,几乎看不到符合年纪的稚气。
姜芜:“没什么。”
正在姜芜考虑要不要尬聊的时候,身后的人忽然一阵推搡,姜芜本来是站在外侧,因为公主的靠近,又到了里侧,接近楼梯口的位置了。
温宪问她:“你和傅大哥是什么关系?”
姜芜如实回答:“我是北镇抚司的一个小仵作,傅大哥是指挥使大人,草民不敢与大人攀关系。”
她本以为这样的回答称得上完美了,谁料温宪鼻子一皱,像是很不满意:“你不是他府里的人?”
府里的人?意思是通房姨娘?
姜芜被她的态度弄得十分茫然,她只得第无数次耐心解释道:“公主想来是对我有什么误会了,我真的是北镇抚司的仵作,和傅大人没有旁的关系。”
温宪叹了一口气,撇了撇嘴松开姜芜的手臂,又显得无精打采起来:“我还以为他这颗老树终于能开花了呢,原来还是一根秃树枝啊。”
姜芜被她的比喻弄得哭笑不得,想了想还是说:“公主若是说大人,那不应当是老树,毕竟大人才貌双全,又是青年才俊。”
温宪问:“那你觉得是什么?”
姜芜说:“我觉得,应该是铁树。”
“噗……哈哈哈哈”温宪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我喜欢你,你可真好玩。”
姜芜笑眯眯的说:“我也喜欢公主。”
两人聊得还不错,正当姜芜要问她知不知道傅珩去了哪里时,温宪公主抬腿要往前一步时,陡觉得后背被谁推了一下。她惊恐地睁大了眼,甚至还没来得及尖叫一声便重心不稳,整个人向十几层的台阶滚去!
“公主!”
“公主,你怎么样了!”
待众人回过神来,公主的贴身宫女吓得肝胆俱裂,连忙拨开人群往下一看,只见地上有一小片鲜血,温宪公主双眼紧闭,原来俏丽的小脸一片惨白,而在温宪公主的身下,躺着一个身穿大红色长袍的女子,那女子额上有一点鲜血,眼睛倒是还睁着。
“还愣着做什么,快救人啊!”
就在众人着急忙慌要跑下来救人时,温宪公主已经醒了过来,她倒是没受什么伤,只是衣裙脏污、鬓发微乱罢了,姜芜的手还护在她头上,见她醒了便问:“公主没事吧?"
温宪回过神来,自己从小到大都是被人放在手心捧着长大的,别说从楼梯上摔下来了,就连平常哪里磕了碰了,宫里的宫女奴才也得罚个几板子的,刚才摔下来的时候是真的完全吓坏了,一想到这里,她就眼里慢慢涌出雾气,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
温宪公主正哭着呢,宫女已经紧张的来到她身边,又是摸额头又是下跪求治罪的,温宪一手搂住姜芜,委屈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叫太医来啊!”
……
太医院内,四周陈设古朴雅致,床榻上垂着竹青色锦帐,姜芜半靠在塌上,太医刚为她处理过额头上的伤口,现在已经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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