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好快,月昭估不记得什么时候起,规律的作息已经深刻地印入脑子里,她的一天除却练功,和师傅的交流也是寥寥,可是这么平淡的日子,她真切的感到很充实,她有时甚至觉得,只要和师傅在一起,就很好。
大概命运不愿意那么安排,一万年过去,月昭估修炼得到很大进步,可午夜梦回时,总是记起那年的花海往事,少年稚嫩的面庞,清冷地回眸,绝情地离去。
那年湖面还结着薄冰,她那时还小,她小小的身躯踏入冰面,她脚下嘎嘣几声,冰面破了几道口子,她发誓她绝不是有意的,可是就是那么真切的,她实实在在的看清楚了冰面下那副沉睡的身躯,是那个少年——
他死了。
可是,为什么呢?
冰面下的水很清澈,她动用未成熟的神识探查湖底身躯,是那么的完好无损,是那么鲜活啊!他怎么可能死掉!他看上去就像是只要他睁开眼,就会像往常一样提起茶具,为自己洗杯斟茶。
在梦里,自己回到了那一年,那一天,只是当年自己踩破了冰面,连累那个沉睡的少年被父尊“请”回地宫陵墓,而在月昭估的梦中,月昭估将当年没来得及做的事情一并做了。
梦里,月昭估没有让侍卫通报父尊,而是让侍卫在周围放风,月昭估深入湖水中,往少年所在处游去,月昭估抓住少年的胳膊使劲摇,用自己的神识之露洗涤他的灵脉,把自己的魂力尽数渡到他筋脉中,他抱住少年,眼泪融入湖水。
可是,直到梦醒,也没等到少年醒来。
阿川,你竟是真的死了吗?
月昭估从梦魇时开始哭,梦醒后继续哭,天亮后还在哭,她的师尊便守在一旁,看着她哭。
她醒后喊着“阿川”,她师傅就说:“没有阿川,这里只有师傅,师傅一直在,师傅陪着你,莫怕。”
依偎在独孤蛮怀中,恍惚间忘记今夕何夕。师傅的温暖常常让她想要沉醉其中,可是阿川啊,阿川在等“九姑娘”,阿川为了他的“九姑娘”甘愿赴雪脉取冰魄……可是世上哪有什么九姑娘,哪有什么世家旁支荆府九娘!只有神皇九女月昭估,只有神鸢传人九殿下!
阿川,我愿用我的一切,换你得到一生的安乐。
“月昭估,醒一醒……月昭估,月昭估……”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呼声,月昭估被惊醒后,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尚且半梦半醒,就将梦中场景搬到了现实中,她双手结印,正要封界,独孤蛮柔嫩的手掌握住她的柔夷。“我是师傅!月昭估!”
呼吸渐渐平稳,月昭估清醒了些,睁眼,入目的是身着中衣的独孤蛮,他少有的露出了焦急担忧之色。
“师傅?师傅……发生了什么?”
“听见你喊叫,过来看看。从上月初起,你发噩梦越来越频繁了,是不是有什么山外的未了之事?”
“师傅……我……山外的事情,已经过去了。”
“如今你修为小有所成,即便不及我,外面也没几人伤得了你,你若是要出山,我不拦你。”
月昭估看他说的极为认真,显然是先就想好了的,她不由有些失落。“师傅与我,在深山中生活有一万年了吧?”
“是啊。”他背过身去,不再看她。
她满含希冀的看着他的背影,坐直身子:“师傅为何不希望我留下……”
“一切自有命数,我留你在深山,早就逾越了命数的安排。”
“师傅几时怕过命数!”月昭估一锤床板。
“你师傅我,身有使命,生来如此。”
她有些绝望,原来师傅也是会离她而去的。
心里思量千百遍,还是说:“我不走,绝对不。”
她未曾看见背对着她的独孤蛮,那张千年寒冰似的脸上,竟然浮现冰川融化的浅笑,他勾起嘴角,笑了。
岁月静好,时光如梭,某个光照大地的下午,天际一声呼啸,一艘巨大的飞羽砸下来,触动了层层机关和阵法,到了地面时,只剩下一些残骸碎屑。
那天月昭估正在山崖修炼,飞羽掉落的瞬间,她的目光捕捉到那飞羽上的刻字徽章——凰莲学院。还是象征天系班学子的赤红色天品护徽阵结界。
“天系班的人出事了……”她正在淬体,神识打岔的时候,她忘了炼气,一股气堵在识海,使得她胸口发闷,头晕眼花,意识渐渐朦胧,开始云里雾里。
“出了什么大事呢?”月昭估陷入昏迷后,口中不忘喃喃。
独孤蛮这几天一直关注着月昭估,从他意识到她的反常开始,他就很不放心,总觉得会出什么事,于是一直放开自己的神识扫视她的所在处。还真不出所料,才多久没督促她,她就心不在焉差点走火入魔,把自己折腾得那般虚弱。
该拿你怎么办好呢?
独孤蛮打横抱起月昭估,一边给她布了个随身的调息结界,一边往灵犀泉走去。
月昭估突然抓紧独孤蛮的衣襟,双目变成紫色。
“月昭估,你可以相信师傅。”独孤蛮把她往怀里紧了紧。
月昭估眼眶湿润,泪从眼角流到腮帮,紫色的光芒渐暗。她太在意独孤蛮,她好害怕他也会像阿川那样……不!不会的!她不由问道:“师傅……你……是不死之身吗?”
“嗯。”
“人死了,可以复生吗?”阿川是他一生的亏欠,她真希望……
“不可以。”
“那为何,有的人能有前世的记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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