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白阙什么意思?是要跟我抬价吗!”
陆翛然气得肺都快要炸了。他的胸口快速欺负,明知白阙的挑衅意味太过明显,但仍是压抑不住怒火。他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失控,但实在太难。
连着三回,他往上加十万,白阙就迅速地往上抬四十万!
这分明就是嘲讽,嘲讽!
陆翛然身旁,还端坐着一位中年男子,看上去约莫四十有余的模样,体态适中,剑眉之下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看起来纵然沉默内敛,但无形中仍给人以不小的压迫力——这个人,正是如今陆家的当家家主,陆翛然的伯父陆良甫,年纪已过五旬。
如果不是这样的重要场合,他已经极少出面了。先前六日,都是陆翛然做主,但是今日,他亲自到场了。足见陆家对青苗款拨发权的重视,或者说,是烨王对此的重视。
眼下的情形,陆良甫也觉得白阙太过咄咄逼人,但到底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语气冷静地说道:“年轻人血气方刚,却不能为此而失了理智。”
陆翛然忙听教,拱手认错,重新落座。
陆良甫平静地说道:“烨王失势,已成定局。除非有大机遇,否则,恐难东山再起。这江南青苗款的拨发权确实是一个转机,但也不值当让陆家倾尽全部家当去赌。烨王府是烨王府,陆家是陆家。照我们先前的估价,如果超过一千两百万两,就算了。陆家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不容易……”
陆翛然皱眉,不安道:“可是,烨王那儿……”
“翛然,”陆良甫的目光平静地看着陆翛然,意味深长地说道,“对烨王有用的,不是陆家,而是——财力雄厚的陆家。”
听到这话,陆翛然心中一跳。
陆良甫不愧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他看起来是个趋炎附势的人,把自己的亲生女儿送入烨王府当小妾,把儿子送到烨王府中谋求官职,他可以让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个可以为了荣华富贵卖儿卖女讨好烨王的人,但直到今日,陆翛然才发现,他的想法大错特错了。
他的伯父,陆家的家主陆良甫,绝不是这样一个简单的角色。
如果今日没有竞拍到江南青苗款五年的拨发权,烨王又能拿他们怎么办呢?不过是一顿斥责罢了,又不会掉块肉。但是如果陆家失了理性,冲动之下盲目追价,竞拍价居高不下,再支付夏料、秋料的庞大费用,财力多半会元气大伤,对陆家其他的生意产生巨大的影响。
陆良甫说的对,烨王看中的,只是财力雄厚的陆家,而非陆家。
“别忘了,还有万辉呢。”陆良甫补了一句,见陆翛然面露讶色,耐心地解释道,“万家做的是钱庄生意,聚举国之财,你以为,他当真这么早就退出了吗?”
陆翛然沉思片刻,恍然大悟,陆良甫见此,重新闭上了眼睛,气定神闲。
外头计时的香,已经燃了三分之二了,陆翛然整了整衣冠,淡定从容地让仆从举牌:“一千一百一十万两。”
果不其然,白阙那厢再次把竞价抬到了一千一百五十万两。只不过,白阙这一次的叫价,不想方才那样迅速,而是在香燃至一半的时候才举牌出价的。
看来,对方也是在犹豫纠结。
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白阙与离殇之间,产生了争执,因为明宗皇帝。
不过,这也是白阙最后一次,任性举牌。
离殇点了他的穴道,不再任由他胡闹。
当陆翛然再次在香火即将燃尽之际举牌,叫价一千一百六十万两之后,白阙那边许久都没有了动静。在大家都以为将要尘埃落定的时候,陆翛然却不敢放松。
因为,还有万家。
香燃到了尽头,没有人再出价,白阙没有,万辉也没有。
杨琢握紧了锤子:“京城陆家,陆公子叫价一千一百六万两,一次!”
环视一圈,无人应答。
陆翛然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难道伯父料错了?万家……真的已经放弃了吗?
白阙这厢,愤愤地盯着离殇,示意他赶紧给自己解开穴位,但是离殇没有这么做,而是握住了他的手,对着他的耳朵轻声呢喃:“阿阙,我不能失去你。所以,我不会让你去冒险的,决不能,让他注意到你的存在!”
一旁的斩蓬,眼观鼻,鼻观心,如个木桩子一样,不听,不看,不言。
杨琢将手中的铜锤高高举起:“京城陆家,陆公子叫价一千一百六万两,两次!”
目光再次环视一圈。
香燃尽之后,三次报价,如果无人应答,便会落锤,定局。
闭目养神的陆良甫睁开了眼睛,看着万辉的方向,目光凌厉。
屏风之后,林若交叠在身前的手,下意识地攥紧在一起。明宗皇帝也虚了虚眼睛:陆家虽好,但是,跟烨王的牵涉太深,未必是上佳之选。
在屏风之外,太子亦是心中焦急,因为知道身后有明宗皇帝在,不敢太大幅度动作,只能不动声色地把目光斜向万家的方向,焦急万家怎么还不出手!
万辉身边,作为万家智囊的高先生与万辉对视一眼,不徐不疾地说道:“时机已到。”
闻言,万辉点头,万家仆从在杨琢准备开口第三次报价之前举牌,万辉中气十足地加价:“一千两百万两!”
这一声报价,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他们以为早已放弃的万家,竟然在最后举牌出手了!
太子偷偷在心里松了口气,但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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