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这是丁是丁卯是卯的简单问题。
缪好时摇头,捋了捋男士短睡裤的边儿,一脸嫌弃地回了他句话。
“如果你是来讨论这种缺心眼问题的,那么,晚安。”
说罢她起身便往房间里走。
缺心眼?!
那天,当他被送回车里,等穆鹏飞回来的时候,那个绿眼睛的女人跟着也坐进了车里。
貌似怕他再跑出去。
她不走,他就更不安。那股香水味儿呛得他鼻子难受。
“你是谁?为什么要坐在这里?”后来穆陆源忍无可忍,问道。
“你几岁?”那女人却并不理睬他的问题,反问他。
穆陆源不再说话,别转面孔,离得她远远的。
那女人只能安静地待上一小会儿。
然后她又自顾自地俯下身来,与他说话。
小小孩童,不过四五岁,有什么可聊的?可见那是个极无聊可畏的女人,穆陆源更不想与她说话。
“你在你家见没见过,一个小姐姐?”她朝他说道。
那时的穆陆源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可他却清晰记得她后来说的话。
“她要去香港了,香港呢。”她仿佛在自言自语,自说自话。
后来穆鹏飞回来了,其实并没有多长时间,可是穆陆源觉得像一个世纪那么长。
那女人被父亲盘问,立刻下了车走了。穆鹏飞脸上隐隐嫌恶的神情,只有小小孩童才会记得。
这些已经淹没在尘埃细隙中的碎片,这一刻一点一面浮现在他脑海。
或许他便是那时候开始对成人的世界起疑的。
大人,大多时候并不可信。
而现在,却不知为何他有些害怕,怕得手心发凉。
他起身立刻拦住了她,将她推回沙发里,紧紧地握着她的手。
缪好时望着他的样子,他手心里和额角里上的汗,让她不敢发作。
“你哪一年来的香港?”他问得小心翼翼。
缪好时看进他眼中,心下已明了。
“2000年。”她据实回答。
正好十二年前。正好那个时候。
十二年,匆匆岁月,可长可短。到头来却绕不过这样的一天。
“你想知道什么?不必猜了。我告诉你。”
她注视他的目光慢慢凝结起来,在晨曦里浮出一层薄薄寒气。
他忽然无言以对,眉头一沉,胸腔一紧。
我们常常置自己于危险境地,十面埋伏,四面楚歌,都是因为希翼最没可能之事。
好比赌德州扑克。什么牌面都不够算数,非要那一张黑桃a才作数。
殊不知,赌它,便是输的机率最大的时候。
他施力捉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到洗手间里,打开所有的灯。
缪好时蓦地一闭眼,两条温暖的手臂便从她肩膀两边控制住她。他身上的气味,还是那么匪夷所思的熟悉,好闻。
一抬头,两张脸孔正好对着大面镜子中央,紧紧贴在一起,像两张扑克叠放在一起。
看看是不是同样花色吗?
眼睛、鼻子、嘴唇、脸型可有基因相同遗传?
缪好时一瞬间眼眶红了红,心却是浸进冰水里一般清明。
他今天已经足够疯狂,既然疯魔至此,她也不惧陪他。
“你看,我多像你的姐姐。”
她轻轻含了抹笑,声音低低从唇边传入他耳中。
穆陆源的手倏然就没了力量,整个人颤了一下。
缪好时却真的笑起来,她在今天之前并不知道,自己可以这样残忍阴损。
“那是千禧年,新年的烟花特别漂亮。”缪好时继续幽幽地说,视线聚集在镜子里穆陆源的眼中,似两把利剑,直戳他要害。
是啊,千禧年的新年之夜,他们在家里等了穆鹏飞一整晚,过了新年,他也没有出现,甚至连电话也不接。
后来推说,在香港参加年会。
穆陆源记得,那是母亲第一次把自己关在房中哭泣了整夜。
双子诡吊里,空间和运动的参数如果不确定,永远也无法换算出对方的在时间中的变化。
时间不是绝对的,一切都不是绝对的,只看你想要的结果是什么。
喜欢无眠之国繁星下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