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棠疼得浑身都打抖,但手指却机械般的动作着,点开下一张照片,再下一张……
而随着这一张张照片里的画面,很多被她刻意遗忘了的记忆,从盒子里跑了出来,渐渐的,好像都清晰了。
刚开始,叶棠的脸上还有着表情,凝重的,痛苦的,难过的……
到后来,就只剩面无表情的麻木,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就连嘴唇都没了丝毫血色。
就忽然记起来了,稚嫩又笃定的童声仿佛有着千钧的分量,给着那么重的承诺。
慎哥有弟弟,他对阿惕可好了!弟弟,你当我弟弟,我会对你很好的,比慎哥对阿惕还要好!
好些明明从不记得的话语,就那么在脑子里轰鸣着,字句清晰。
“呃啊……”叶棠伸手按着胸口,痛苦地低吟了一声,痛苦地呼吸着,“……我要……我要怎么办啊……”
她喃喃道。
一切痛苦,一刻不停地存在着,甚至就连丝毫喘息的时间都没能给她。
她看着屏幕上那个笑得灿烂的小男孩儿,只在那一瞬间,她指尖的力度,将钢化膜的角都给掐碎出蛛网的裂痕来。
叶棠的嘴唇嗫嚅着,仿佛连发出声音都困难,嗓子像是被火烧过一样……
好一会儿才吐出了虚音一般的四个音节来。
“忱忱哥哥。”
虽是虚音,但音节清晰,声音没有温度。
她定定看着照片上的人,想起了那些话,彼时听的时候,没有任何端倪,此刻回想起来,便处处都是端倪。
‘叶棠,你想玩还是想谈,我都可以陪你。恋爱可以,游戏可以,恋爱游戏也可以。我会一直对你好,直到有一天你需要程漠这个人滚出你的世界为止。’
‘是,我也喜欢你。可能比你想的,还要多很多。叶棠,我不是什么好人,毛病一堆,病也一堆。我给过你机会的,是你自己不跑……’
叶棠原本还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在那样的时刻,说那样的话,当时只以为是他心理状态的缘故,从小经历的缘故,可能就对很多事情,对固定关系,很没有安全感。
所以叶棠当时并没太多想。此刻回想起来,叶棠甚至没办法安慰自己他是不知情的,过去的那些话语一句一句地窜进了脑海里。
他是知道的。
被蒙在鼓里的,只有我而已。
……
叶烬听见了门口的动静,从床上下来,披着睡袍踩着棉拖鞋走去玄关,就看到门禁电话屏幕上,显示着他门外的场景。
一个穿着单薄的纤细身形站在门外,垂着头宛若游魂一般。
叶烬心里一个咯噔,赶紧解开了防盗链,打开了门,“棠棠?!”
站在门外的人依旧垂着头,闻言,脖子仿佛没有上油的轴承一样,僵硬地抬起来,空洞洞的眸子看向叶烬。
叶烬一瞬间心都疼了,她游魂一样,一张脸上没有丝毫血色,嘴唇更是被冻成了乌青色。整个人都在颤抖着,嘴里甚至都呵不出白气了,可见体温已经低到什么程度,呼吸弱到什么程度了。
“……”叶棠没能发出声音,只张了张嘴。叶烬从她的嘴型判断出,她是在叫他,小哥。
她站都要站不稳了,叶烬一把就将人抱了起来,搂进自己的怀里,用身上的睡袍敞开的衣襟裹着她。
然后一脚踹上房门,再转头冲着里头吼道,“秋姐!”
一间卧室里有悉悉索索的动静,没一会儿,一个轮廓五官不难看出和叶烬神似的中年女人穿着睡衣揉着眼睛走了出来。
是叶烬的母亲叶秋秋,她惺忪的模样,声音还有些不耐烦,“哎大半夜的喊什……啊!”
尾音就劈成了一个高得破音的音节,“棠棠啊?怎么回事这是?!”
“我哪知道!大半夜的穿成这样就过来了!”叶烬满脸的焦急,虽说他平时好像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也并没有多耐烦似的。
但其实,因为他是母亲的独子,而且母亲因为未婚生子的缘故,早年间与自己娘家的关系非常紧张,所以外祖家的那些孙辈,原本应该算是叶烬表兄弟姐妹的那些,倒是自幼就没有什么往来,自然也就没什么感情。
唯独只有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他这么多年说嫌弃着嫌弃着,却也是真正放在心上的兄妹感情。
叶烬眼睛都急红了,嚷嚷着,“快想想办法,你先给浴缸放热水!”
“好好好!”秋姐也急得要死,大半夜的,家里一下就热闹了。
浴缸的热水哗啦啦的放,叶烬甚至等不及水放满,也等不及让叶秋秋来给叶棠脱衣服,压根就没脱,把她连衣服带人放进浴缸里了。
然后去厨房热水开始烧,梆梆两声,像是差点要把案板拍碎似的架势,拍碎了两块姜,扔进烧水壶里一起煮。
又再梆梆两声,拍碎了几块姜,拿去浴室扔进了浴缸里。
“我去找几件换洗衣物来。你在这儿守着。”叶秋秋吩咐道。
叶烬点了点头,就在浴缸边的地板上坐着,看着叶棠。
叶棠身上衣物已经湿透了,她抱着膝盖坐在浴缸里,虽说窝在已经放了半缸的热水里,但好像还是没能缓过来,嘴唇依旧是乌青的,而且嘴唇颤抖着。
脸上全是水,有先前叶烬将她放进浴缸里时,用莲蓬头里喷出来的热水对着她冲时溅上的热水。但看着她颤抖的眼睫,叶烬知道,她在哭。
“究竟怎么回事。”叶烬其实心里是愤怒的,心疼又愤怒,尤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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