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碧香的死还是不久之前的事,听说这个的人们不由联想到了那儿去。可林碧香好歹还有个“生见人,死见尸”,阴氏却是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林茜檀不由好奇,这事是不是某些人替她做的了。
没事的时候,逗一逗孩子,还是十分有趣的。
林茜檀没有去追问这件事情,王元昭也没有打算将这样的小事拿去林茜檀面前邀功。
皇城大内之中,阴氏还活着。只是她被蒙住了眼睛、堵住嘴巴在那儿,却也是比起死了好不到哪里去。
她凭直觉知道,她所在的地方一定不是什么好地方。耳边时不时响起的火焰噼啪声响,更是将她的恐怖情绪慢慢拉了起来。
将她绑来的人似乎深谙怎么让人的心防崩溃。
她没有被打,更没有人和她说话,却偏偏有人在旁边不知道干什么。她虽然眼睛上面蒙着一块布,但是还是能够隐约感觉到她所身处的环境光线应该不足。
偶尔的铁器声音,之后又是有什么人发出惨叫,像是正在被毒打用刑。
阴氏觉得害怕。
皇城之中自然有这么一处地方,是用来关押各种各样的犯人的。
有资格入住这儿牢房的,大多是一些和皇帝本人过不去,这才弄来,既不把人弄死,又能让人受尽折磨,生不如死。其中又以天隆帝时入住的人居多。
阴氏只能是“呜呜呜”地发出一些没有没有实质的声音来求饶。
她当然看不见,她的面前有那么一个人正远远地看着她。
那人一身明黄,站在暗阶之上,也只是看了阴氏那么一眼,交代了几句,就转身而去,从头到尾也没有发出什么多大声音来。
而阴氏并不清楚,自己的下半辈子要在牢里度过了。
王元昭觉得,自己不会取了她的性命,但也不会任由她胡来,陆靖远是个能吏,不管陆靖远近日所作所为和她有没有关系,都不能让她再待在陆家了。
恐怕林茜檀也不会反对他这么做。
白棠带着众多官差,苦命地在城里兜了一圈又一圈,却没有任何结果。
而在林茜檀看来,陆家,也未必就真的对阴氏上心。
毕竟,当日陆家老爷将阴氏弄进门,也只是考虑到给阴韧示好。而阴韧倒台之后,他又有什么理由继续供着阴氏?
陆家老爷也就花心思找了一两天,到了第三日也就反应了过来,虽然没有撤销在京城府衙的寻人诉状,但明显在态度上变消极了。
她的消失,没有什么人在意。她无亲无故的,京中唯一和她有关联的,也就是被关在皇家别庄里的阴蔷和还在林家的阴薇。
这两个人巴不得她倒霉,又怎么会管她死活。
阴蔷听到外面这消息,就只是冷笑一声。阴薇听见,却在冷笑之余,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她现在可不是以前了,她夹着尾巴做人,那阴妩虽说死活和她无关,但她活着,却起码等同于她的性命也有保障。
可现在她不见了……
“你说,会不会是有人对她下手了?”空落落的庭院之中,阴薇抓着她身边仅剩的心腹,问着。
林权已经久久不来了。
树倒猢狲散,也就那么一两个人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在阴家崩溃了的现在,还愿意留在阴薇的身边。
旁边人也知道,阴薇现在是草木皆兵的一个状态。先前看着阴氏以出卖家族为前提获取富贵,她固然不快。
但也总比现在这样无声无息就没了来得好。
若是这种时候,儿子有在身边就好了。
阴薇想到这儿,心里那股委屈便又有些压不住,又担心又害怕。林子业也在东都军中,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林子业和阴韧,是嫡亲嫡亲的甥舅关系。可阴薇想想阴韧对自己这样,心里哪里还有什么亲情?剩下的就只是担心儿子罢了。
她耳目闭塞,任何关于东都的消息都是从外面的人那里辗转打听来的。外面的传闻把阴韧的事说得神乎其神的,她听着也怕了。
就是京城里的大臣们,好些也没有想过,那么多的士兵居然会抓不住一个身上受了伤的人。
东都。
陈靖柔也挺头疼的。
东都盛产各种各样的商品,是天下商人荟萃的地方。与此同时,东都还是个盛产各种各样兽宝的地方。
也正是在那山上,平时提供不同的人捕猎的各种毒虫猛兽,全成了阴韧手里听话的武器。
林茜檀也跟阴韧学了一点皮毛的兽语,却是绝对达不到阴韧那样的程度的。
阴韧这样的人,没有想要的东西便罢了。若是有,和他为敌,是一个天大的麻烦。
军中甚至有人提出过放火烧山,一了百了。
这事自然没有真的付诸行动。
可也给陈靖柔提供了灵感。
陈靖柔命人在山脚下风口处搁了柴堆,烧起了火篝来,随着风一吹,灰烟就往山里跑。
这些烟雾本身没有什么毒性,毒不死当地人赖以为经济产业的各种贵重蛇虫鼠蚁,却有使生物活体绵软无力的效用。
见此情景,身为那个等着被抓的人,阴韧笑了。陈家的这个丫头,还是有几分小聪明的。
不过,其实她也不必这么费事了。
终究是困兽之斗,他身上的伤又没有好,怎么能够消耗得过无穷无尽的人。
只不过是昔日诸葛孔明大摆空城计还能吓退司马懿,更别说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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