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充一倒,魏家虽还强势,但犹如散沙,不会是没地方下手的。寒门庶士崛起,也不是逆历史大势之流可以弹压的。
小鱼正好送酒水进来。
兄弟俩停了话题,下意识齐齐看向小鱼。
小鱼一身锦绣,和昔日粗糙布衣模样大相径庭。
看兄弟俩都看自己,她不禁脸上一红,像是被捉到什么心虚之处一样。
“这是我自己酿的,许久没做,不知尝起来如何。”
王大狗下意识接了一句:“你做的,都是好的。”
王元昭看着听着,突然就觉得,心情变好了许多。
王大狗也反应过来,红了耳根,惊觉自己平时和小鱼这般相处,这时候在弟弟面前一时忘情,露馅了。看弟弟一脸调侃,更不好意思。
果然,王元昭一开口一句“嫂子”就把小鱼给羞走了,兄弟俩谈话的氛围也因为这样一松,说去了别处。
这是五月初八时。也是一个看起来有些阴冷的天气。
王元昭从兄长府上回去刚刚坐下,便收到了东山侯林阳德去世的消息。
因为林阳德好歹也是林茜檀的祖父,这消息自然也有人第一时间给林茜檀送了去。
林茜檀那时正忙碌,闻言还愣了愣,以为是听错了。
虽说对这位祖父没有什么感情,可人非草木,林茜檀也没有想过真正在他死了的这天,她原来也是会有一些难过的。
东山侯府按照事先的准备,第一时间布置了灵堂,林阳德的遗体也被打扮干净,放在了堂屋中间。
侯府虽不得势,但也不至于在京中全没地位,到了吊唁时,不说往来满座,也不至于冷冷清清半个人也没有。
林茜檀只好跟衙门请了假,回去看了看。
林阳德一死,最直接的一个结果,就是林栋这个上了朝廷名册的世子要继承侯府了。
而林权也不能够再在府里住着了。
至少林茜檀不觉得林栋会叫林权还在府里赖着,是巴不得把仇敌一样的弟弟给赶出去的。
林权像个斗败的公鸡,虽也为了老父的死伤心,但他不能不担心一下自己的前途。
林权在城西寿福坊买了一栋三进的院落以供栖息。
林茜檀不知怎么形容,寿福坊那是权贵云集之处,林权一个没什么权势的人,跑去那儿做什么?真是打肿脸充胖子。
不过那不关她什么事了。
也因为林阳德死得突然,本来还在回京路上慢悠悠走的林子业,不得不改变行程,加快了速度回京奔丧,连带守孝。
林阳德已经白发苍苍,算是高寿。他年轻时候也有过功德,所以宫里还是给他赐下了应有的哀荣。
林子业乘着快船赶到家里时,颁旨的太监都还没离开。
林府角落里,阴薇扯着一身风尘的儿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你这没良心的怎么才回来?你娘被人欺负死了你还惦记着你的功业呢!”
儿子胡闹那几年,她盼儿子成器。儿子懂得上进了,她又恨见不到人。
阴薇也许不算什么好人,可在对待子女上,起码还算合格。至少,比林权做得好。
林茜檀无意搅扰到他们母子中间去,他们所在的位置是林家的中庭,林茜檀正要回楚家,没想到会在半路上撞见这些。
林茜檀打了个手势,示意她后面的一整队尾巴全都绕路走。
绿障树影遮挡,阴薇看不见她。
林抒尘不甘地看了阴薇一眼,恨恨跟了上去。就因为阴薇从中阻挠,她至今云英未嫁,已经是名副其实的老姑娘。
林茜檀趁着林家眼下鸡飞狗跳,将她给带走,自然畅通无阻。
过两日等陈靖柔到达京城,宫里正有一场庆功宴,她可以带林抒尘进宫碰碰运气,不说嫁得多好,应该也还能找到一些门第虽低却还算有盼头的寒门来嫁的。
这也算是她最后一次帮助林抒尘,就当还清林抒尘生母当年对她母亲一场忠义了。
而林抒尘,在经历一番磋磨打压之后,倒也愿意配合。
东都之胜,虽说经过一些波折,但赢就是赢。
王元昭在垂莹宫摆了宴席,邀请宾客入宫赴宴。
美酒佳酿还是那些美酒佳酿,歌舞美人也依然光彩照人,令人流连。
天隆帝留下的盛世根基仍在,稍加施肥浇水,便又立刻重焕生机。
乌压压的人头挤满了垂莹宫各处,凉爽的风穿堂而来,令人舒适。
林茜檀自然也是在席位之上。
这样的宴席,她参加过多次,已经习惯。
但今时今日,穿在身上的衣服却完全换了一个样式。
并非绮罗红妆,而是英姿飒爽的官袍。
新制的女式官袍脱胎于现有的男式,在设计上参考了男式的形制,但也考虑了女子身材一般娇小,除了在肩膀、腰腹处缩进一些尺寸,也适当点缀了和男式官袍截然不同的花纹。
这其中,还有她一分主意。
现在穿着这样衣裳的人还不是很多,因而在一群人里不免显得很是另类。不过未来可期,假以时日,人们总会习惯。
王元昭高高坐在御座之上,睥睨底下所有的人。
他身旁的位置,却是空着的。
人们进宫时便听说,魏充急病,魏家的人们全在府里看顾,就连魏嘉音这个皇后也急急出了宫去,相伴左右。
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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