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天色向晚,若再寻觅不到吃食,不仅引得山腰中的师兄师弟遍山寻身,更待耽搁正情。
倘若那帮塞林敌军趁机杀至,而那时派居空空,岂非因一己之过,平白葬送了江湖同道的性命。
林旭这般忧思,心系娘亲与云栖,告诫自身绝不可轻易作弃,定要出山会聚他人。
见前方云崖,后方草地,自也不愿回归旧途,便立身朝前走去,妄图有甚么生机突现。
待至步崖口时,踢向足边石块,石块飞向前空,转而倾下崖去,林旭蹲身贴地细听,听那石块落崖风声,竟如坠落深渊,半晌不闻落地声响。
可见山崖深不见底,定是无路可走,思至此节,林旭又一阵怅然落神,坐于崖石,眼观前雾迷蒙,如同此刻自身的处境一般,茫惘无择。
林旭面色枯虚,全身乏力,唇口发白,嘴角开裂,晕目转头,直欲睡地不觉,由此生了短念,反正无路可走,不如就此弃生,也好过饿昏猝亡。
双手再也支撑不住,歪身倒地,眼眸迷离,脑中百转千回。
思忆玉笛山中的逍遥自得,每日持笛修习,跨步枫林,倾耳品曲,仰面静视晨阳东升,夕日落山。
时常孤身一人,时常与云栖一道,时常又至青瑶雅观,那时无忧无愁,听风吟,观山笑,世间悲欢尽相无,脱尘俗,踏逸观,仰首群唤山雾行,
若问何时着红衣,不落思,随意行。
林旭沉梦几时,忽震头一抖,睁眼四瞧,只见一只山鸟自崖下扬空飞起,细长鸟嘴口含果块,林旭异住。
转而欣喜若狂,心知崖下定有野果可寻,登时忘却疲饿之感,站身踱至崖口往下俯窥,见下处云雾繁复,瞧不见一物。
暗思若就此纵步跃下,身下若无落定之物,定然要摔下崖去。
本欲使轻力缓缓而下,待见到可攀之石时,再靠身借力,转而平稳着陆。可一来自身功短,未能控力稳当,二来身疲肚饿,定然不便使力运功。
由是只得行寻常之法,反身蹲下徐徐挪步至崖边,再一脚轻轻踏空,靠壁贴去,直至寻到借力之处,再挪上另一只足履往下滑去。
待双足置稳,再缓缓屈身而下,双手攀住崖石,低首瞧壁,忽见脚下一颗大树现之,枝上结有果硕,林旭大喜之下,足下一滑,摔身倾落。
顿觉万物皆空,眼前一片昏黑,旁周石壁云雾匆忙划过。
本有料外奇遇,却因一时奋然,大意失足,这下万事皆休,倒也似是一种解脱,再也不用整日战战兢兢,东奔西逃,时时刻刻便有被塞林发觉之险。
也未有清水镇被困之境,悬镇凤来客栈的烈火焚天,不必亲临同道之人葬身火海,被塞林乱箭穿心。
不必随娘亲帮主沿江忍饿,也不必面见满地乱坟,悲凉人心。
或会升天,或会落狱,总好过苦海无边。
临到死绝之际,林旭徐闭双目,静待黄泉。
然身旁突而划过一片枝叶,林旭急睁眼目,眼前一瞬似是树枝木梢,突地全身挂于树脖。
致使树脖弯下,林旭后衫挂梢,后背尽是刮痕,头髻散落,乌发披下,见树脖细长,又见其循循而下,便知撑不了多久,于是转身双手环抱树脖。天天
慢慢将衣衫自梢上脱下,待不受后衫卡身时,借力纵上一跃,全身翻空落至石地。
见树脖往下一倾续而弹向空内,上下摆动几下便稳稳停住,枝头野果纷纷掉落。
林旭坐观野果落崖,心中好生不舍,此下早已饥瘦骨弱,便是树上野果另存许多,见这野果失崖,便心生怜惜。
然而身虚力竭,半晌竟也难以起足,只得稍作歇息,待气力稍备,登然点步飞身,一脚横踹树梢,登时乱果落空,林旭点步快走,待落地之时。
双手捧着十余只野果,缓放至地,手拿野果当先一口咬下,只觉此果异常鲜美。
食上一口便觉内气充盈,身心俱复,方才的疲饿之感,顿消全无,反倒是神清气爽,精神百倍。
于是又几口咬下,竟是将这野果尽数吞没。
待饱腹过后,林旭顿生怪异,为何这野果无核,且只消食上几口,便气力大振,换作平日似这等空腹,不食上几十个果子,决计不能填饱肚皮。
且这野果形体怪异,不似果桃,也不似凤梨,更不似芒蔬。
果身浅红,形体上尖下圆,中部微瘦,倒似葫芦一般形态。
林旭立时慌急,莫不是食了有毒之物,致使气血翻涨,全身臃肿,脉力攻心而亡。
只因此刻林旭浑身内力外流,直欲挥笛习功,可惜方才落崖之时,长笛掉落悬崖。
身无长物,也不能尽情散力,便只能原地挥拳打掌,意欲将体内冗余之气散出体外。
此后挥打了一时有余,体内气血稍平,全身乏累,坐倒在地,眼瞧这余下十几个果子,心中大感疑惑。
暗忖这野果莫不是有助长内力之效,倘若叫内力损耗过度之人食下,岂非瞬即便可尽复身力。
由此可见,此物非为祸水,乃是上好的补药,林旭这般思度,顿时喜出望外。
这些时日江湖子弟同塞林敌军苦战奔逃,内力颇有费失,若能及时食下此果,便可恢复如初,足可应付来军刀刃箭矢。
左右顾瞧,见背后一处洞口立之,登时生欣欲走,反观地上野果,于是使力撕下衣衫末襟,将石上野果尽数包起,再打结成扣背于肩上。
仰首凝望树上余果,心想若能将其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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