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西湖素为文人墨客fēng_liú名仕所喜
和风熏柳花香怡人春日连绵的春雨过后天空一扫昏蒙蒙的阴霾暖阳亦在天地间洒下难得的温暖和光彩西湖在阳光映照之下更是柔光静水景色雅致
西湖中游客乘着游船画舫在西湖之上或引吭高歌或吟诗作画或举杯共饮极尽风雅宴乐之事
不知从何处传來琴音袅袅抒发不同的心境有潺潺如流水一般的静谧有似女子嘤嘤细语的娇软有清浅淡然的伤感种种音色由未知的某一处流泻开來余音绕梁三日不绝的赞美用在此时一点也不为过
众人如痴如醉不自觉地划着游船画舫朝琴音的來处寻去
而湖畔隐隐中一股传來湖边一个男子的目光亦追随着湖中一艘精致的画舫馥雅的莲花清香随着青衫飞扬
十多年的时光在这个飘逸如仙的男子脸上留下青青的胡茬多了几分成熟、稳重依旧不变的是眸中无限的柔情这时画舫中一个身着紫色衣衫的女子探出头來朝他挥了挥手
他点点头看向那紫衣女子身后那抚琴的素白身影嘴边带着一丝清浅的笑意一个纵身腾身而起脚尖轻点水面留下一个个清浅的涟漪一圈一圈地荡漾开來
涟漪的尽头南若宸稳稳落在画舫之上而他们的画舫四周已聚满了被琴声吸引过來的游客
端坐于画舫中的女子一袭素白衣衫发丝未挽倾泻于香肩一双美眸清澈如水清冷如冰似能洗涤人世间的一切罪恶与丑陋似已看透人世间的所有哀伤与悲凉玉指于琴弦上轻舞琴声流转开來宛转悠扬清新流畅如浩瀚苍穹如潺潺流水如女子在耳边莺莺细语轻声低喃妙不可言
曲毕南若宸将手中的披风覆上白衣女子的肩:“虽然天气好但风还是有些凉你身子弱得注意些”
女子微微一笑对于男子的动作似乎已经习惯了轻轻将鬓角散落的发丝拢至耳后:“你怎么也來了”
南若宸一笑:“伯母听说你又來湖心弹琴了就让我给你带件披风來怕你着了凉了”
女子微微点点头:“谢谢你”
一直在一旁看着的紫衣女子上前挽起她的手:“路诺歆你这坏习惯怎么还沒改掉动不动就谢谢啊对不起的我们都是十几年的朋友了相互关心都是应该的”
听到流尘的话路诺歆眼底闪过一丝愧疚当年她出宫之后在去别宫的路上忽然改变了行程连夜快马加鞭地将她送到了这里
而在这里她见到早已到达这里的田老爷和田夫人原來皇上下旨流放之后派思铭暗中将他们送到了这里只待她來一家团聚
“好我不说我不说”
在她到这里不久后被放出宫的南若宸一脸笑意站在她面前而流尘也在第二日随之而來逃出了皇宫这三个人依旧逃不出这样的追逐
这十多年來他们在湖畔开了个画坊收入也足够生计这十多年的生活是安逸随心的可若是沒有南若宸和流尘两个有功夫的人在画坊也不可能开得这样顺她对他们是由衷的感激
“好了时候不早了伯母已经做好午饭在家里等了我们快回去吧”南若宸见她陷入了深思轻声打断她
流尘点点头:“是啊是啊我最喜欢吃伯母做的西湖醋鱼了”
说着吩咐船夫打道回府
“清琴妙曲仙姿佳人世间之美景当如是”
就在这时一叶竹筏自湖边悠悠驶來竹筏上的白衣男子发冠未束如墨发丝随风飞舞一袭斗笠遮住他的容颜可尽管如此明明立于众生之中偏偏让人觉得他已超脱世外
路诺歆只觉得这刻意压低的声音有几分熟悉却一时想不起來究竟是谁
“这位姑娘我家公子仰慕姑娘琴声想劳姑娘再弹一曲可好”众人目光聚到竹筏之上就连这撑船的船夫看起來都并非普通人
路诺歆看了白衣男子一眼巨大的斗笠的斗笠让她看不见他的脸她心生狐疑却依旧知礼地浅笑道:“这位公子抱歉了家母正在家中等我回去恕小女子今日无礼了”
竹筏之上的人似乎料到她会这么回答那船夫道:“既是姑娘不愿我家公子也不想勉强只是可否借琴一用”
路诺歆看了南若宸一眼仔细打量那白衣男子点点头而路诺歆不欲跟人再多做纠缠便命令船夫开船
画舫朝湖边驶去路诺歆回头看一眼竹筏上的白衣男子忽然自嘲一笑怎么会忽的又想起他呢这十多年來她已经习惯了沒有他在身边的生活刚开始思念将她的心一寸寸吞噬着而如今她早已学会了忘记可是真的已经忘记了吗她反问一声却得不到回答
若是真的忘了却始终不肯接受南若宸的感情宁愿就这么一个人过着若是真的忘了又为何在午夜梦回时唤着他的名字从梦中惊醒若是真的忘了又为何生在良辰美景中过着自己曾经向往的日子却始终觉得身边空了一块
她陷入回忆中挣扎着闭上了眸
忽的似乎铮铮琴音在耳边响起路诺歆知道这琴音的出处但是这曲子……这曲子怎么这么熟悉
亲启朱唇随着曲调轻轻吟唱: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
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
睡不稳纱窗风雨黄昏后
忘不了新愁与旧愁
咽不下玉粒金波噎满喉
瞧不尽镜里花容瘦
展不开的眉头挨不明的更漏
展不开的眉头挨不明的更漏
啊……
恰似遮不住的青山隐隐
流不断的绿水悠悠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的终止路诺歆早已满脸是泪心中似有一只手狠狠地揪着却不敢回头怕一回头便是失望她已经有过太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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