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堆?”
陆芸汐凝视着生哥,轻声问道。
“三叔定然是以为我已经死了。”
娟儿稳住情绪,止住眼泪,接着道。
陆芸汐这才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看来,三叔当日是想要杀人灭口,却不知因为哪一个步骤出现了问题,娟儿才保住了性命。”
“事发之后,我被生哥救到这里。我们朝夕相处,生哥想尽一切法子给我用药,终于治好了我的哑症。可是我的双眼却再也看不到了。”
“娟儿,你就没有想过去江宁城找三叔吗?”
陆芸汐听到三叔竟然对娟儿作出这样的事情,心中恼怒,沉声问道。
不等娟儿答话,生哥已经冷笑一声,接过她的话头,“云家在江宁城是什么地位?自从云家家主离开江宁城后,江宁城所有的生意都交给二叔和三叔打理。他们和官府官商勾结,哪里会帮我们这样的人伸冤?再者说了,三叔以为娟儿死了,就不会追究她。若是她贸贸然出现在江宁城,被三叔知道,岂不是又是一场噩梦。”
娟儿低着头,全程没有答话,只是耸动鼻尖,看样子也是伤心不已。
“廷彦,你知道娟儿所中之毒到底是什么吗?”
陆芸汐没有再多说,只看了一眼司廷彦,轻声过问道。
司廷彦摇摇头,“昨日我为娟儿姑娘把脉之后,发现她的脉象十分特殊。我只能看出她中了毒,用最保守的解毒方法解毒。却看不出她到底中的是什么毒。江湖上能人异士颇多,我也不是什么毒都能解。”
陆芸汐有些失望地低下头,长叹一口气。
“好了,你们要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你们快些走吧。”
生哥说着,便站起身,拉开屋门,对陆芸汐和司廷彦厉声道。
陆芸汐抿着下唇,缓缓起身。
得知了娟儿和三叔之间这样的关系,陆芸汐也无法再留在这里。
她不知自己该如何面对娟儿。
就在陆芸汐要离开之时,娟儿却轻声唤住她,“芸汐小姐,等一等。”
陆芸汐停住脚步。
娟儿站起身,别过头,双目下垂,试探着问道,“您回来了。那老爷呢?”
陆芸汐一愣。
她与司廷彦对视一眼,“外祖父在京城就已经过世了。”
“是三叔?”
娟儿的情绪激动起来,猛然向前一步,带到了身前的椅子。
生哥大惊失色,慌忙上前。
陆芸汐忙摆摆手,这才意识到娟儿根本看不到。
“不是三叔。是京城的人下的手。”
娟儿的情绪似乎平稳了几分。
好一会之后,她才跌坐在椅子上,掩面痛哭。
娟儿一边哭,一边喃喃地说道,“我连老爷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我连他交给我的最后一项任务都没有完成。”
瞧着娟儿这幅样子,陆芸汐心中也是哀恸不已。
多少次,她也这样问过自己。
为什么,她想要在外祖父膝前尽孝,外祖父却早早地丢下她离开了?
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世界的人都处处针对她,伤害她身边的亲人?
想到这里,陆芸汐一步上前,蹲下身子,握住娟儿的手腕,盯着她的侧脸。
娟儿虽然眼盲,可是陆芸汐知道,娟儿的心中明镜一般。
“娟儿,我外祖父生前最大的心愿就是我能掌管云家。如今,云家乱成一团,我尚且不知追杀我的人到底是二叔还是三叔的人。不管怎么说,云家交在这样的人手中,外祖父定然不会安心的。你可愿意助我一臂之力?”
娟儿闻言,收住泪花,呆呆地看着前方,“助你一臂之力?”
“三叔想要吞并云家家产,还将你害成这幅样子。若是任由他逍遥法外,日后还不知道会作出什么事情。娟儿,你可愿意随我一道上公堂?”
娟儿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生哥却是一把拉起陆芸汐。
他将陆芸汐向后推开。
好在司廷彦立即上前,扶住陆芸汐。
“我让你们走便是看在你们给娟儿开了药的份上。否则,我定然会将你们都杀了,埋在这里,就当是为娟儿报仇!你竟然还妄想娟儿跟你上公堂,你们云家害她害得还不够吗?”
陆芸汐靠在司廷彦怀中,根本未曾理会生哥,只对娟儿道,“娟儿,你随我一同去吧。外祖父若是地下有知,知道三叔对你做了如此qín_shòu不如的事情,也不会瞑目的。”
生哥更是恼怒,推着二人便要让他们离开。
陆芸汐不依不饶,依旧高声喊道,“娟儿……娟儿……”
好一会之后,娟儿突然站起身,低声道,“生哥,住手!”
生哥诧异地转过头,惊讶地盯着娟儿。
娟儿双手叠放在身前,双眼无神,只靠着记忆慢慢地走到陆芸汐面前。
她抬起手,准确无误地拨开生哥,走到陆芸汐眼前,“若是我随你去了公堂,是不是能将三叔绳之以法?”
陆芸汐站直身子,往前走了两步,握住娟儿的双手,“若是江宁城的都督不管此事,我便去京城,告御状!我就不相信,这世上还无人能管得了三叔!”
“都是你们云家的人,我们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一伙的?”
生哥不悦地喊道。
“如若我们是一伙的,他们为什么还要追杀我呢?”
生哥哼唧了两声,“说不定是你们分赃不均……”
“够了。”
娟儿侧过头,制止了生哥的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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