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未曾回府,陆芸汐洗了个热水澡,躺在榻上,却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了。
唤儿早已经在院中跑开了,外面还偶尔能够听到被它惹得哈哈大笑的丫头和小厮们传来的声音。
虽然在江宁城时日子也过的清闲,可是到底没有在京城来得舒心。
这一路上,陆芸汐始终在思考当日贺海潮的话。
他言语之间提到了那白胡子老头,可是这老头乃是系统给自己发布任务时候的虚拟人物,为何贺海潮还会知道呢?
想到这里,陆芸汐竟然有些歇不住了。
原本贺海潮还要五天之后才能押解进京,可是,这贺海潮乃是朝廷命官,想必吏部该有他当年的些许资料。
不妨趁着这几日好生调查一番才是。
吏部可是当今圣上最看重的几部之一,自己左不过只是个小小的郡主而已,还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才得来的,哪里能有法子指使那吏部尚书大人呢?
就在陆芸汐愁眉不展之时,司廷彦却推门而入。
他面色沉重了些,一进屋中,瞧见陆芸汐还睁着一双眼睛,尚未歇下,立即收敛起面颊上的沉重,轻声问道,“你怎么还醒着?”
眼瞧着他有意收敛心思,想必是遇到了什么难以同自己讲的话,陆芸汐倒也不追问,只微微一笑,随意应付过去。
司家的名声在京城一向不错,朝中各位要员若是有个什么头疼脑热,经常派人来请司廷彦过府,说不好司廷彦倒是能与那吏部尚书搭上话。
想到这里,陆芸汐直起身子,双手从司廷彦身后环住他的腰肢,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之上,微微侧过头,眨动了两下眼睛,望着司廷彦的侧脸,轻声道,“廷彦,吏部尚书你可熟悉?”
听到陆芸汐的话,司廷彦的眉角却蹙动两下,猛然别过头,盯着陆芸汐,沉声问道,“怎么你也过问吏部尚书之事?”
瞧着他面色有异,陆芸汐投去一个不解的目光。
司廷彦这才意识到自己言语有失,重新握住陆芸汐的手腕,“方才父亲唤我前去,说吏部尚书这些时日突然病倒,御医都没有法子,也不知到底是什么病症。”
“突然病倒?”
陆芸汐诧异地望着司廷彦。
司廷彦点点头,站起身,倒了一杯茶水,自己喝了一半,放在一边的小方几上,蹙着眉头,接着道,“当年,贺海潮乃是吏部尚书一力举荐之人。如今,贺海潮犯下这样的大案,吏部尚书自然是难辞其咎。我推测,他也许不是病了,只是想要清净些日子,也有心将自己和贺海潮摆脱干净。”
此话倒是有几分道理。
陆芸汐思量片刻,却又不解道,“你方才说我也关心吏部尚书之事,怎么?还有什么人过问了吗?”
司廷彦长叹一口气,面上的恼怒之色竟然又加重几分。
“年雨凝非要父亲前去为尚书大人诊病。父亲耐不住她百般哀求,前日已经去过了。”
“从未听说年家和吏部有什么往来。怎么年雨凝倒是突然管起了吏部尚书的事情?”
陆芸汐说完,眼瞧着司廷彦的眉头蹙得更紧,立即改了口风,“不过,年家和京城各位王公贵族都有往来,说不定是私交呢。也不是什么大事。再者说,公爹去给朝中各位官员问诊本也属正常,你何苦拉着脸?”
“若是往日里,自然是正常。”司廷彦挑眉道,“只是如今就连吏部尚书自己都称病不出,有意想要将自己躲个干净。可是父亲却还去为他诊脉,若是一个不注意,被那有心人当做话柄,会说是我司家和吏部尚书家中来往过密。这贺海潮可是你我二人抓住的。”
陆芸汐初时并未曾理解司廷彦的话。
思索良久,她突然明白。
如此一来,在京城那些一向戴着有色目光看人的眼光之中,司家便是左右逢源,两边皆不得罪。这对于寻常朝臣而言或许没什么,可是对于司家这样一个医者世家,最是看重清誉二字,若是被人如此观之,日后只怕有损司家名声。
“年雨凝也不是个不通透的,你我都能看透其中关窍,她为何……”
陆芸汐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到屋外传来了年雨凝哀切的声音,“廷彦哥哥,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侧夫人,您还是起来吧。公子和小姐才刚刚歇下,有什么事情您一会再来。”
红绫立在一侧,一边想要将她搀扶起来,一边劝道。
可是,这年雨凝哪里会听一个下人的话?依旧是不依不饶。
陆芸汐瞧了司廷彦一眼,眼看着他面色不佳,一双手搭在膝盖上,轻轻摩挲着,看样子还在怒气当中。
“我去问问吧?”
陆芸汐试探着问道。
司廷彦别头瞧了她一眼。
“这年雨凝回回见到你都是如此哀切的模样,你虽然对她无男女之情,可是你们自幼一同长大,如今又有夫妻的名义,有些话你难免问不出口。我去问问,如何?”
司廷彦蹙眉沉思了良久,才微微点头。
陆芸汐起身披上一件薄纱,便迎出了屋子。
年雨凝还跪在院中,红绫立在一边,不知所措。
眼瞧着屋门打开,年雨凝立即直起身子,投去一个惊喜的目光,待到看到来人之后,她又耷拉下脑袋,如同那霜打了的茄子。
“小姐,这……”
红绫瞥了年雨凝一眼,陆芸汐微微摆摆手,示意她不必管。
“廷彦一路奔波,有些累了,刚刚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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