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梅公在殿上舌战群臣,借力打力挑动着屈雍和臣工们争执不休,看似气定神闲,实则在等一个契机。
外面的车队现在一定是乱成一锅粥,临邑那武痴去看情况,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回来禀告,这已经出乎他意料了。
按约定,他安插在外面的人,看被抢的差不多,也应该齐声呼喊了,可到现在,同样没有动静。
他突然有了一种莫名的感觉:这城主府门前怎么像个无底洞,去一个填进去一个?
不过,他也不慌张,毕竟平日里只能吃麸子当主食的平头百姓,看见无人看守的满车米面,不可能忍得住!
坚定此念之后,他打了个圆场道:“诸位也无需争执不休,城主派我来,本意也是为了停止纷争化解矛盾的,若大家因梅公反而弄得不愉快,那实在是辜负了我城主一片好心啊。”
这段话说完,大殿静的掉一根针都能震耳。
毕竟,不要脸的人虽多,但把自己脸面嚼碎了吐在地上,捡起来还能泰然自若贴回脸上的人,唯有迟梅公。
首辅项大人看着这位使者一脸痛心疾首的虚情假意,气的旧疾都要犯了。老大人年逾花甲,气的手脚颤抖,指着迟梅公想说一句无耻之尤,竟半天哆哆嗦嗦没开得了口。
“临邑大人去看车队情况,这么久没回来,不会是我东临护卫行为不当,起了什么误会了吧?”迟梅公转着眼珠,把大殿上众人看了一遍。
屈雍这才意识到,临邑确实出去挺长时间了。
“容臣下去看看情况,约束手下一二!”迟梅公说着就往外走,屈雍慌忙起身,想拦在前面,大臣们见状呼呼啦啦都跟着出来了。
殿外有不少大臣家仆,见朝会散了纷纷迎上来,在自己主子跟前耳语。
“什么?!”
“这怎么能行?”
“都没人拦着吗?”
各种唉声叹息此起彼伏,迟梅公露出一脸笑意,走在最前面。
“梅公,梅公!请留步啊……”不少臣工急着拦停迟梅公,却见他越叫越走。
屈雍也听了门口近卫回禀,知道车队几倍已经被抢一空,顿时皱起眉头。他现在确定,东临此来怕是没有半分好意。不论是对他这个西归城主,还是对丁潇潇。
迟梅公哪能停步,他精心策划等的就是这一刻,两脚生风一般,哭嚎寻死的声音都在喉咙里准备好了,一出府门,他扯着嗓子便造:“我的天呐,我这可怎么活啊!大郡主的嫁……”
他睁开眼,正准备就近找一辆一干二净的车架子,扑上去以尽愁思,可突然发现,每个车上都塞得满满当当,乍看上去比他来的时候好像还多了一些。
这!这是怎么回事?!
迟梅公开始搜索人群中自己安插的人,眼桩子一个没找到,却看见中间一辆车上躺着一个人,旁边还跟着一堆婢女,各个哀嚎着他刚才的台词。
“我的天呐!我这可怎么活啊!大郡主被自己嫁妆毒死啦!”
什么?!
迟梅公急忙上前,拨开众人,只见丁潇潇一脸惨白躺在大米包上,一动不动。
临邑见迟梅公过来,一把薅住他的脖领子,指着地上捆成粽子的几个人,高声问道:“他们说,这是你们东临送来的嫁妆!!?”
还没找到节奏的迟梅公下意识点头:“是……是啊……”
得到答案,临邑一把将他扔在地上,一把斧子架上迟梅公短粗脖子,泪目嘶声:“你们东临,何其歹毒,为了诛灭我城,居然不惜在嫁妆里下毒!!!夫人她,夫人她……看见东临城徽,激动不已,扑上去之后就变成这样了!迟梅公,我要你的命!”
彻底乱了分寸的迟梅公急忙后退,但是面对武痴临邑的斧子,还是腿软的厉害,根本站不起来,基本上就是在地上爬:“临邑大人,临邑大人,此事,此事要听在下解释啊,我们东临一片,一片赤诚,为何要在嫁妆下毒,这不合道理啊!”
屈雍出现在门口,原本神色凝重,满脑子都在想着怎么应对郡主嫁妆被抢的危机,没料到竟是一样不缺。心情刚刚放松,却忽闻噩耗,他呆呆站在门前,觉得自己好像没听清楚临邑再说什么。
他一颗心噗噗直跳,转头看见柳曦城默默现在车子旁边,一幅弃疗的模样,突然呼吸不畅起来。
直到迟梅公滚到他脚边,抱着他的腿大喊救命,屈雍才缓缓看向这个老狐狸,听见他说:“城主明见,真的不是我们下的毒啊,这一路,这一路经过很多地方,可能是……哎呦!”
听见“毒”这个字,屈雍再也淡定不了了,他顾不得被临邑追着砍的迟梅公,三步并作两步的奔到丁潇潇身边。
上次见面,这丫头还杠着脖子和自己叫板,有精神极了。
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一动不动的?
“柳曦城,柳曦城!你赶紧啊,潇儿她,她到底怎么了?!”不敢动手去触碰丁潇潇,仿佛摸到她冰冷的身体,就是坐实了她已死的事实。屈雍只能把所有希望都放在柳神医身上,讲他拽到丁潇潇身边,“你快看看她啊,别站啊!”
此刻直挺挺躺在车上的丁潇潇当然是装的,她听见屈雍的声音都变调了也有点紧张,一会儿让他知道自己骗他,少不得又要暴跳。所以,她微微睁眼,看周围东临人都在看临邑砍迟梅公,赶紧对着屈雍挤了挤眼睛。
哪知,这位城主大人专注着去观察柳曦城的反应,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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