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光秋月两相和,潭面无风镜未磨.。
遥望洞庭山水翠,白银盘里一青螺。
月西沉,人未眠。
宽敞明亮的船舱内,龙世秋与骆十方和尹风令三人围坐在桌前,桌上当然有酒。
耳畔传来湖水微澜声,一番推杯换盏过后,龙世秋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问道:“骆前辈,您是否记得江上寒这个人。”
骆十方点点头道:“‘云中燕’江上寒,他为了一个女人曾经找过我,怎么你和他相熟?”
龙世秋道:“他是我朋友,我也见过那女子,她的脉象极为杂乱,而且身中剧毒,不知除了‘烛龙丹’之外,还有没有别的法子可以救她?”
骆十方听他所言颇有些吃惊,问道:“怎么世侄你也懂得岐黄之术么?”
龙世秋面带惭色道:“晚辈在西域时看过一些医书,曾经粗学了些皮毛,在神医面前哪敢说个‘懂’字?”
骆十方似乎也有些不信,沉默片刻忽然道:“夫《黄帝内经》者,是先圣之遗教,乃后人之令范。”言罢眼睛望向龙世秋。
龙世秋想都没想便续道:“是以先明流注、孔穴,靡不指的其源,若或苟从异说,恐乖正理之言。其十三经脉者,皆有俞、原,手足阴阳之交会,血气之流通……”骆十方微微颔首,举手示意他停下,目光中露出些许赞赏之意。
骆十方刚才背诵的是宋代御医王惟一《铜人腧穴针灸图经》的内容,他没想到龙世秋竟能够背诵自如,显然并非他口中所说的粗学皮毛而已。
骆十方有意再考考他,接着又道:“清邪居上,浊邪居下,大邪中表,小邪中里,馨任之邪,从口入者,宿食也。”
龙世秋微微一笑道:“五邪中人,各有法度,风中于前,寒中于暮,湿伤于下,雾伤于上,风令脉浮,寒令脉急……”
这一段出自东汉医圣张仲景所著的《伤寒杂病论》中《金匮要略》一节,龙世秋的出色表现令骆十方大感意外,眼神中已满是爱慕之意。
但他似乎还不尽兴,决定最后再出道难题,于是瞄了龙世秋一眼道:“阴阳之气,其新相得而未和合因而泻之……”龙世秋不等他念完便接着背道:“则阴阳俱脱,表里相离,故脱色而苍苍然也。刺之不变而烦闷者,刺络而虚经,虚经之属于阴者,阴气脱,故烦闷……”龙世秋一口气将晋代皇甫谧所著的《针灸甲乙经》中“奇邪血络”一节剩下的部分一字不落地背诵完毕,只听得骆十方连连点头,一旁的尹风令却是一脸茫然。
“奇才啊,奇才!”骆十方忍不住抚掌大笑,笑着笑着忽然面色一改,眼眶竟泛出泪光,叹息道:“有子如此,你爹龙居显若在天有灵,可以瞑目矣。”
骆十方一席话勾起龙世秋的往事,自己也伤心了一阵,突然却又展颜笑道:“看来你对岐黄针灸之法颇有兴趣,老夫今日就破例传你一套金针度穴之法如何?”
龙世秋忙起身撩袍下拜,当即骆十方便将随身携带的金针渡穴秘籍交给与他手中,除此之外将自己使用多年的一套针盒相赠,嘱咐他要勤学多看。
龙世秋如获至宝,再三拜谢。骆十方话锋一转道:“既然你刚才问起,老夫就实话告诉你,除了‘烛龙丹’之外,还有一物或许也可解那女子身上之毒。”
龙世秋心中一喜,听他道:“她身上所中之毒在中原地区极为罕见,据老夫判断乃是来自苗疆的‘天蚕蛊毒’。”
龙世秋与尹风令对视了一眼,显然都没听说过,骆十方道:“所谓‘天蚕’乃是苗疆地区极为稀有的一类毒虫,这东西周身呈火红色,因其形似蚕而得名,全身上下剧毒无比,据说苗人用它研制蛊毒,以此抵御外族入侵。”
尹风令一时来了兴趣,问道:“您刚才说还有一物可解此毒,不知是什么?”
骆十方道:“天蚕蛊毒其性最烈,若想解此毒需要先服用‘冰魄雪莲’,然后以金针渡穴,方可将其毒完全排出体外。”
“冰魄雪莲?”尹风令皱着眉嘀咕了一声,忽然眼前一亮道:“听闻飞云岭灵宝寨中珍藏着一株‘冰魄雪莲’,不知道是真是假。”
骆十方笑道:“此言不虚,难道你们没有听说飞云岭即将举行鉴宝大会么?”
尹风令叹道:“不管他什么会,灵宝寨也断不会将如此至宝拱手相让。”
龙世秋点了点头,心道要想尽快替灵儿解毒,看来还是要进一趟康王府,找到“烛龙丹”才是正途。
三人聊得正在兴头上,门外鬼箫大步走了进来,道:“大哥,前面已经出了岳阳地界,是不是该把那姓段的放下船了?”
龙世秋想都没想道:“放!留着他有什么用。”
神医骆十方解开腰间葫芦,笑对龙世秋道:“世侄,这葫芦是老夫炼制的丹药,分两种颜色,红色补心丹专治内伤,白色凝血丹治疗外伤,研成粉末外敷。”说着将葫芦晃了晃,笑道:“数量不多,你可省着点用。”说罢直接塞在他手中。
龙世秋感动得不知该如何谢他,骆十方道:“老夫有事在身先走了,有机会到成都一定别忘了来妙音山庄盘桓几日。”
龙世秋愣道:“前辈,这么晚了您还要走?”
骆十方笑道:“你我有缘自会再见,等到渡鹤山庄重新建成之日,只须书信一封,老夫定会亲自登门道贺。”
龙世秋将骆十方送上岸去,将葫芦紧紧系在腰间,望着夜色中渐渐消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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