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白和浣衣房的婢女、婆子见气氛不对劲,纷纷低眉敛目地退下。
一时间,院子里只剩谢锦词和沈长风两人。
沈长风步步逼近。
谢锦词步步后退。
她低垂眼帘,突然记起营地那一晚,沈长风说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谢锦词,所谓夫妻,最重要的就是信任。你对我,毫无信任。
原来他知道,他知道那晚她让他去洗澡,是为了拿玉佩。
而他的潜台词是,他不会出卖陆景淮。
少女纤细的脊背,重重撞在院墙上。
面前笼下大片阴影,男人身上特有的崖柏冷香扑面而来。
沈长风挑起她的下颌,冷笑,“你觉得,我会利用那块玉佩出卖陆景淮?在你眼里,我究竟是怎样的人?谢锦词,你说我阴狠毒辣,我认。但你说我薄情寡义,我不认。”
谢锦词被迫仰头与他对视。
男人的桃花眼深沉漆黑,掌控欲极强。
良久,她轻声:“我只是想确保万一。陆景淮待我很好,我不希望他出事。如果你和陆景淮的位置对调,或者哪怕这事儿搁在钱佳人和萧幼恩身上,我同样会毫不犹豫地为你们去偷玉佩。”
沈长风眯了眯眼。
他忽然松开手,“玉佩在书房,尽管去找。”
谢锦词诧异。
沈长风转了转那对核桃,斜睨向谢锦词,“书房重地,我轻易是不放人进去的,毕竟里面藏着不少机密。如果给外人瞧见甚至拿走那些机密卷册,我这瑾王也算是做到头了。谢锦词,我总是信任你的。”
这么说着,桃花眼中却满含深意。
谢锦词努力地去解读他眼中的深意,若有所思。
沈长风勾唇,朝她眨眨眼。
谢锦词越发肯定心中所想。
她正要走开,沈长风靠在墙壁上,慵懒出声:“且慢。”
谢锦词回头,男人指了指木盆里堆积成小山的衣裳,“不信任自己的男人,你说该不该罚?”
“可你昨夜还用花楼里的姑娘羞辱我,咱俩扯平。”
“一码归一码。”
“沈长风!”
“快洗!吃我的喝我的,又不给我生孩子,让你干点儿活怎么了?”
谢锦词说不过他,只得气鼓鼓地坐到木盆边,用力去搓他的衣裳。
沈长风:“轻点儿,都是好料子,别给我搓坏了。”
“……”
“多用点皂荚,不然洗不干净,别马马虎虎。”
“……”
“再清两遍,没瞧见水里还有泡沫吗?”
谢锦词好想捶他!
她怎么就栽在他手上了呢?!
谢锦词搓了一上午衣裳,累得直不起腰。
偏偏沈长风还在那里幸灾乐祸,气得谢锦词连午膳都没吃饱。
好在下午神武营那边来人请,把沈长风给请走了。
少女美美睡了个午觉,神清气爽地起来收拾了一番。
梨白笑道:“娘娘心情似乎挺好的。”
“他不在我眼前晃,我自然心情好。走,去见元拂雪。”
梨白诧异她竟然要去找元拂雪,但还是跟着去了。
踏进元拂雪的厢房,谢锦词震惊。
满屋子都是白色。
纱帘和窗帘和是白的,床帐和被褥是白的,就连家居摆设都漆成了白色!
一片皓白里,元拂雪端坐在太师椅上,白衣胜雪,发髻上的珠花也是白的。
谢锦词:“……”
讲道理,灵堂都比这里喜庆。
如果元拂雪和容折酒成亲,家里死人的话连灵堂都不用布置了,直接用他们的寝屋就可以。
元拂雪小口抿茶,“你来做什么?”
“怕元郡主住得不习惯,所以来瞧瞧。”谢锦词落座,“元郡主和容公子已经定亲,想来再过几个月,就该完婚了。”
元拂雪轻抚茶盖。
抬眸瞥向谢锦词,少女青袄罗裙,虽然打扮素淡,但确实难掩殊色,难怪折酒哥哥曾对她动心。
而且,她和折酒哥哥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她心里不舒服,故意道:“那可未必。皇上一心想撮合我与瑾王,会不会嫁给折酒哥哥,还未可知。”
“这样啊……”谢锦词惋惜,“据我所知,容公子对元郡主一往情深,书房里全是你的画像呢。”
元拂雪愣住。
谢锦词笑道:“当初容公子娶我,乃是因为把我当成了你的替代品。容公子才华横溢,上京城里哪位千金不仰慕他?他曾赠我玉佩定情,当时还引来不少姑娘艳羡。”
元拂雪小脸皱成一团。
她紧紧揪着帕子,折酒哥哥竟然送谢锦词玉佩?!
他都没有送过自己!
谢锦词观察着她的表情,轻叹一声,“瑾王霸道,知道那块玉佩是容公子所赠,所以没收了扔在书房。真可惜,我本来还想贴身藏着做个念想……”
元拂雪眉毛竖起。
谢锦词真是不知廉耻!
明明嫁给瑾王,竟然还想留着折酒哥哥的东西,竟然还想贴身藏着做念想!
她的折酒哥哥是雪山清泉、山涧明月,一尘不染干干净净,如谢锦词这等肮脏的女人,根本不配拥有折酒哥哥的东西!
她炸了毛,冷笑道:“你自己都知道自己只是个替代品,也敢肖想折酒哥哥?!折酒哥哥的姓氏从你嘴里念出来,都是对他的亵渎!”
谢锦词微笑,“虽是替代品,但容公子到底对我动过心。那块玉佩,就是明证。”
元拂雪忍无可忍。
她猛然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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