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看,
都像是在府里安置了一包火药。
两人吃着饭,梅青又气急败坏地奔进来:
“主子,沈尚书听说你回来了,就又开始闹!让你和谢侧妃都去明珠苑,说要给王府制定家规!”
沈长风不耐烦地眯了眯眼。
他带着谢锦词来到明珠苑,沈知行穿一袭褐色福字锦袍,端坐在太师椅上,乍一眼看去倒也有几分儒雅气度。
玲珑侍立在他身后,模样娇俏,杏眼含春。
“来了?”沈知行冷声,“见你一面,倒是比见皇上还难。”
沈长风微笑,“毕竟是王爷,手中事务繁忙,比不得沈尚书赋闲在家,无所事事。”
沈知行脸色瞬间难看。
从宽袖里摸出那只青铜铃,他道:“你可知,这是何物?”
沈长风挑了挑眉。
沈知行见他不认识,心头也泛起疑惑。
胡瑜给他的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真能叫沈长风听话?
他下意识摇了摇青铜铃。
铃音入耳,沈长风只觉腿腹底下,似乎有什么东西苏醒,狠狠蛰了他一下。
随着铃音加剧,疼痛感越发清晰。
像是蛊虫躲在皮肤底下吞食他的血肉,疼得钻心!
而这疼痛,竟然还在不停加剧!
四肢百骸、五脏六腑都在疼,身体里像是住进了千万只毒虫!
“扑通”一声响,他捂住心口,狼狈地跪倒在地!
额头和后背相继沁出冷汗,就算他在战场上跟人厮杀身受重伤,都没有这般疼过!
“沈长风……”
谢锦词急忙去扶,却被男人推开!
沈长风红着眼,狠狠盯向沈知行,“胡瑜找过你?!”
如果他没猜错,那晚皇家猎场,在皇后帐篷里的针扎感并非意外,一定是胡瑜对他做了手脚!
这种诡异的青铜铃,就是唤醒毒虫的钥匙!
沈知行老脸上的皱纹一条条舒展开,喜道:“不愧是胡大人给的宝物,果然好用……”
他居高临下地盯向沈长风,“你不听话,胡大人才赐你这东西。沈长风,咱们都是为太子效力的,只要你乖乖的,老夫仍然把你看做孙子,老夫会像疼瑞儿那样疼你。”
“呵……”
沈长风扶着花几,艰难起身。
他低着头。
温热的血液从鼻尖和唇角渗出,顺着白皙下颌滴落在地。
大片大片,触目惊心。
谢锦词嗅到他的血液里,有一种诡异的甜香。
他的身体不正常……
男人抬袖擦了擦脸上的血。
他缓缓抬头,谢锦词看见他额角和鼻翼都是冷汗,混合着胡乱擦拭的血液,触目惊心。
他盯紧了沈知行。
桃花眼充血,红得可怖。
沈知行有些畏惧,高高举起青铜铃,“你……你想干什么?!”
沈长风邪肆地勾起嘴角。
他强忍疼痛,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字的,“祖父多虑了,受制于人,我还能做什么?”
沈知行这才稍稍放下心。
他把青铜铃放进宽袖,威严道:“老夫瞧着,玲珑伺候人十分妥帖。谢侧妃专房之宠,怕是不妥,也不利于绵延子嗣。你回主院时,顺便带上玲珑。”
玲珑袅袅娜娜地走到沈长风身侧,温顺地搀扶住他,“奴婢扶王爷回屋。”
尝过蛊虫吞噬皮肉之苦,沈长风面色有些苍白。
余光瞥了眼谢锦词,他沉默地转身往外走。
谢锦词望了眼自鸣得意的沈知行,不动声色地跟上沈长风。
回到寝屋,谢锦词打来热水给沈长风净面,半路却被玲珑接过。
玲珑今日特意打扮过,云髻高耸,还早早换上轻纱襦裙,有意无意地露出胸前半痕雪白,格外引人注目。
她笑意浅浅,“谢侧妃,老太爷的意思,想必你也明白。今后王爷贴身之事,就不劳烦谢侧妃动手。”
小人得志而已,谢锦词毫不在意。
她望向窗畔,沈长风大刀金马地坐在罗汉榻上。
双腿随意张开,手掌放在两膝上,因为低着头的缘故,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玲珑捧着水盆走到他跟前,恭敬道:“奴婢伺候王爷净面。”
她把水盆放到小佛桌上,将毛巾拧成半干,小意温柔地抚上沈长风的脸。
刚抚上去,沈长风猛然一脚把她踹倒在地!
他怒声:“你想烫死我?!”
玲珑狼狈地捂着心口,疼得说不出话。
好容易缓过来,她哭道:“奴婢试过水温,明明不烫的……再说,这是谢侧妃打的水,与奴婢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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