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训练的军队秋毫无犯,非常重视军纪。
殊不知,他们的大将却是最恶的那条狼。
沈长风低笑,“我怎样,轮不到你来置喙。就事论事,容折酒是怎么对待谢锦词的,你心知肚明。你陆二也算聪明人,与虎谋皮的事,干不得。”
陆景淮唇线绷得很紧。
下一瞬,他再度与沈长风陷入激烈的打斗。
……
谢锦词和萧幼恩回到太极殿后不久,寿宴正式开场。
皇后锦衣华裳、凤冠高贵,端坐在皇帝身畔,虽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笑起来时却仍旧明艳动人,容色丝毫不亚于二八年华的少女。
群臣献礼,各种奇珍异宝流水般呈现在殿上,看得谢锦词眼花缭乱,暗暗叹息果然上京富贵,非江南可比。
她用团扇掩面,好奇:“咱们送什么?”
沈长风捏了捏她的手,起身走到殿中朝皇后行礼,“臣出征越国时,曾侥幸得到一株红珊瑚,今夜想作为寿礼送给皇后娘娘。恭祝皇后娘娘福寿永享,日月恒昌!”
六名内侍费劲儿地抬着一株红珊瑚踏进大殿。
谢锦词望去,红珊瑚足有丈高,仙葩玉树、满目珠玑,灯火下流光溢彩,锦绣辉煌。
从群臣们的惊叹声中,就能看出这株珊瑚非常稀罕珍贵。
宁皇后笑意更盛,“覆卿有心了。”
沈长风正要退下,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忽然响起:
“昔日石崇与王恺斗富,便用过红珊瑚,可谓穷奢极糜。瑾王今夜献红珊瑚给皇后娘娘,莫非是认为天下太平,可尽情享乐?皇上,微臣以为,这等奢靡之物,还是莫要送入宫闺,免得助长宫中奢靡风气。”
容折酒款步而来,玉树临风,白衣洒然。
沈长风:“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合该享尽富贵。更何况,区区一株红珊瑚,怎么就助长了宫中的奢靡风气?容大人也算世家出身,怎的一副没见过宝物的样子?”
容折酒冷眼以对,朝皇帝拱手:“皇上,臣有寿礼献上。”
皇帝随意甩了甩佛珠,示意他呈上来。
容折酒立即从宽袖里取出卷册,恭敬地呈给胡瑜。
谢锦词挑眉。
那卷册,正是元拂雪从沈长风书房里偷的。
余光瞥向四周,端严乐音已经停下,文武百官皆都伸着脖子,非常好奇地盯着卷册。
容折酒道:“‘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娘娘寿诞固然值得庆祝,但微臣以为诸国纷争、疆土未安,实在不值得这么大操大办、穷奢极欲。”
他顿了顿,又道:“臣以为,攘外必先安内,大戎想要强大,必须先肃清朝堂里的蛀虫,比如……瑾王。微臣献给皇上的卷册,乃是瑾王这一年多来贪污军饷、收受贿赂、霸占越国国库的证据,请皇上过目!”
满殿哗然。
萧幼恩紧张地扯了扯谢锦词的衣袖,“锦词……”
“别慌。”谢锦词握了握她的小手,“他不会有事的。”
旁边元拂雪眉目含笑,“谢侧妃对瑾王,倒是格外有信心。”
谢锦词:“元郡主对容大人,也很有信心。”
“折酒哥哥才华冠绝上京城,岂是瑾王一介武夫能比的?”元拂雪骄傲,“今夜过后,恐怕上京再无瑾王,更无瑾王侧妃!”
谢锦词挽袖斟酒,姿态雍容,“那便拭目以待。”
一盏茶后,皇帝终于看完卷册。
他抬眸,“覆卿怎么说?”
沈长风冷笑,“臣为大戎出生入死,却被容大人冠之以贪污军饷、私吞国库的罪名……容大人对待功臣,都是这种态度吗?须知,这疆土是武官打下的疆土!是不是每一个上阵杀敌的将军,都要被容大人如此诋毁?!”
他把话题扯到武官身上,仿佛容折酒陷害的并不只是他一个人,而是在场所有武官。
将军们对视几眼,纷纷点头。
就连肃王都忍不住颔首,望向沈长风的目光充满欣赏。
容折酒拢了拢宽袖,“瑾王巧言善辩,容某佩服。只是铁证面前,任你如何狡辩,都只是白费功夫。皇上,臣有人证,足以证明瑾王的所有罪行!小侯爷!”
陆景淮正端坐饮酒。
因为眼帘低垂,所以群臣看不清楚他是怎样的表情。
谢锦词握住团扇的手悄然收紧。
她看见陆景淮默了默,才起身走到殿上。
是啊,沈长风出征越国时,陆景淮也跟着去了。
由陆景淮来做证人,比什么都管用。
他……
会出卖沈长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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