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和微笑的对张士行道:“久仰大名,未曾谋面,今日一见,果然英雄。”
张士行这才缓过神来,拱手施礼道:“郑太监过奖了。在下无名之辈,何劳太监挂念。”
郑和道:“我听施公时常夸你,说你智勇双全,曾赴陈祖义处诈降,探得实情,传出消息,为我平乱立下大功。”
张士行谦虚道:“哪里,哪里,小事一桩,施公谬赞。”
施二娘在一旁说道:“郑太监,我父临终之前,把我的终身托付给了陈智,故此我们俩已经奉命成婚了。”
郑和一听,连连拱手道贺:“恭喜二位,那我要讨一杯喜酒喝。”
施二娘道:“那是自然,请郑太监移步到宣慰使府一叙。”
这时,施济民也赶到码头前来迎接郑和,郑和笑道:“来得正好,姐弟两位都在,一事不烦二主,我们就请一起去宣慰府坐坐,明辨是非。”
于是一行人便入城来到了旧港王宫,也就是宣慰府,分宾主落座之后,施二娘命摆上筵席,招待郑和。
郑和命从人抬上礼物,皆是些瓷器、茶叶、绸缎等物,还有敕书,说是皇帝御赐,今日谁能说服郑和,当上宣慰使,这些礼物和敕书便赐给谁。
施济民一见敕书,两眼放光,强先开口道:“郑太监,我父乃大明钦命的旧港宣慰使,他老人家不幸病逝,我是他唯一子嗣,应当继承其位。我姐乃是一介女流,如何能当此任,请太监拨乱反正,还我公道。”
施二娘嘿嘿冷笑道:“谁说父死一定子继,这是哪家的规矩?”
施济民道:“这当然是大明的规矩。”
施二娘道:“大明朝哪有这样的规矩。若是流官,朝廷自会派他人前来,若是土官,就依当地之俗。好弟弟,我来问你,我们这个旧港宣慰使是土官还是流官?”
施济民张口结舌回答不上来,憋了半晌,才道:“我们是土官。”
施二娘道:“若是土官,自然依当地之俗。我们旧港地处爪哇,爪哇是父死女继,女王当国。况且我还有父亲遗命。”
施济民指着她怒吼道:“那封遗命是伪造的。”
施二娘不屑道:“你何时看到我伪造遗书了?那上面清清楚楚盖着宣慰使的大印,如何作不得数?况且我还有陈指挥为证。”说罢,她扭头看了张士行一眼。
张士行尴尬一笑,只好点点头。
施济民道:“你们是夫妻,利益相关,不能为信。”
施二娘道:“我是先给父亲发的丧,后和陈智成的婚。陈智为人最是忠直,我若有假,他必不肯附和。”
话到此处,张士行不得不表态道:“二娘为人爽利明快,巾帼不让须眉,旧港在他的治理下井井有条,国人皆服。洪武年间,奢香夫人也曾任贵州宣慰使一职,太祖都盛赞其德。因此土官不拘男女,有德者居之。”
郑和听罢,拍手叫好,道:“好个土官不拘男女,有德者居之。看来今日辩论已分胜负了,陛下的礼物和敕书我看该赐给二娘。”
施二娘起身施礼道:“多谢钦使一锤定音。”说罢,一挥手命人上来将礼物和敕书抬走。
施济民坐在那里,气哼哼的不说话。
郑和转头对张士行道:“陈指挥对我朝掌故很是熟悉啊。不知陈指挥是哪里人啊?”
张士行猛然一惊,为了帮施二娘说话,不知不觉露出了马脚,他含糊道:“安南人。”
郑和追问道:“既是安南人,因何到此?”
张士行道:“因安南战乱,避难至此。”
郑和紧盯着他,又问道:“如今安南已平,陈指挥为何不归?”
张士行苦笑道:“因为娶了施二娘。”
郑和哈哈大笑,忽然间身子一纵,化掌为爪,向他前胸抓来,张士行本应躲闪,电光石火之间,他忽然想到这是郑和在试探他的功夫,于是他便端坐不动,装作惊呆的模样,将手中的酒杯递了上去,郑和不及躲闪,一把抓住了那只酒杯,啪的一声,将那酒杯捏的粉碎,酒水溅了张士行一身,张士行乘势向后跃起,躲过他后手的凌厉一抓。
张士行佯装动怒,喝道:“郑太监,你这是为何?”
郑和紧盯着他的脸道:“我以为陈指挥是我认识的一位故人。”
张士行佯装不知,问道:“何人?”
郑和道:“你真想知道?”
张士行道:“说来听听,说不定我也认识。”
郑和一字一句道:“原锦衣卫指挥同知张士行。”
张士行已经好久没有听到有人说这个名字了,不知不觉脸上肌肉微微一动,赶紧说道:“不巧,在下不认识此人。”
施二娘在旁察言观色,已经明白了几分,急忙上前打个哈哈道:“郑太监,既蒙陛下赏赐,我亦有贡品托太监带去京师,献给皇上,不知合不合皇上心意,请太监给看一看。”二五万
说罢,施二娘命人献上贡品,计有大片龙脑二十两、第二等一百六十两、第三等二百两、米龙脑四百两、苍龙脑四百两,龙脑版五片、玳瑁壳一百颗、檀香三大捆、象牙六株。
施二娘道:“微薄方物,不成敬意,望陛下笑纳。”
郑和看后,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只要心意到了,陛下自然欢喜。”
郑和命人将礼物抬下,又和众人说了会儿闲话,便起身告辞了。
施二娘和张士行等人一直将他送到码头之上,看到他的座船一直消失在夜色之中,才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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