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呀,一旦饿急眼了,什么道德廉耻就变得一文不值了。以前夫子教学的时候,就讲过易子而食的故事,说是饥荒岁月里,老百姓为了生存,跟别人换着亲生儿子吃。当初的金鳞笑笑以为那就是锅里的一块肉,现在看来错了,而且大错特错,像老妪这样饿急眼的人,放出来就是一条野狗,或者她会比野狗还要凶残。
终于一天清晨,金鳞早已等的将近耐心耗尽,当他席地而坐,掏出白馍馍吃的时候,那老妪快要出气多,近气少了,一双黢黑的双眼望着金鳞手里的白面膜,舌头还兀自的上下翻动着,喘着粗气,呢喃道:
“吃……吃的……我……我饿……”
金鳞彻底松了一口大气,看来这只“鹰”他是熬成功了,只见,小崽子颇像凯旋进城的将军,一只手将白面馍馍举的好高,以为是挂了王字的帅旗。来到老妪面前,蹲下身,笑颜如花的看着她,道:
“只要你不骂,不打扰我休息,别说白面馍馍有的吃,就是想要喝酒吃肉,老子也给你办喽!”
他这是典型的打一棒子给一甜枣,想当初,老杨头就是这么干的,而且,效果还是出奇的好,这不是自己就上套了嘛!现在,他也要如法炮制,给老妪演上一出儿。
果然,老婆子一听酒肉二字,那身子也仿佛有劲了,空洞的眼眸里甩着晶亮,仿佛饿急眼了的老狼,三两口的就把手里的馍馍吃了干净,盯着金鳞看。
金鳞只感觉浑身上下鸡皮疙瘩起了一地,暗道:这老妖婆该不是恶昏头了,想要吃我吧?
谁知,老妪并不要好人肉这一口,就算是他这样的细皮嫩肉,半宿,她这才慢慢道:
“下一次带酒带肉来,本座重重有赏!”
金鳞“哼”的一声嗤笑,嘲笑她贼心不死,还重重有赏,你丫的现在就是个等死的囚犯,就连一口汤水,一口剩饭也是小爷赶了十几里山路给你送的,哪天小爷要是不高兴了,少跑个百八十里,你老可就饿死了,当真是大言不惭!
老欧并不理他,而是自顾盘膝坐地,两只手平放在膝盖上,枯槁的指头捏成兰花状,口中一吐一吸,瞬时一阵微风袭来,吹起她额前白发,露出一张苍白干瘦的骇人嘴脸来。
金鳞吃惊,他并非是被老妪那副形同骷髅的面貌吓到,而是,在那么一瞬间,他隐隐从这个老婆子身上看出了一个人长期手掌大权下的那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小金爷不敢匡他,这一点算是随了姬天瑶,说是一就是一,绝对不给你变出个二来,在临安混迹的这些年,欺男霸女的事情是常有的,但是,小金爷就一个好,欠人家钱说出去没有不还的,欠姑娘情那就另当别论了。
神霄宫规矩极严,道士们喝酒吃肉就跟他娘杀人放火一样的罪过。金鳞这趟赶脚也讨不来河阳城的酒肉,所以,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老杨头。
当他一时间,踢开厨房大门的那一刻,一众小道士都是惊了,原来忙忙碌碌的偌大厨房,瞬间开始鸡飞狗跳起来,老杨头恶习重演,瞧着二郎腿,就着酱板鸭子,偶尔还来点花生米小日子过得悠闲。
眼下,一个鹞子翻身跳起,脸也吓白了,腿也不瘸了,被女色掏空的身体也仿佛有劲儿了,就想要跑,谁知道被小金爷堵了个正着。
只见,金爷一把躺在柴火堆上,一只手周了一口小酒,另一只手扯下一块带肥油的鸭腿兀自大嚼大啃起来。
老杨头冷汗湿了后背,他不明白这小祖宗此次前来所谓何事,该不会又要找老头子我的麻烦?索性,坦白从宽,先套个近乎,讪笑道:
“金爷,想来可好啊?怎么今儿个有空来我这火头厨房?”
金鳞怪眼一反,惊的老杨头心里三百六十跟刺都跟气球似的乍了起来,不料,后者笑了笑,伸手表示不必紧张,淡淡道:
“你现在日子过得潇洒,酒肉齐全,把小爷送到那里蹲苦窑……”
老杨头神经一阵紧张,他算是听出来了,这二世祖是来算旧账的,当下心里叫苦不迭,嘴上急忙解释道:
“哎哟,您这说的,我哪里敢呀,全是戒律司柯镇恶,柯老鬼的主意!”
金鳞见他满脸涨红,结结巴巴的开始语无伦次,应该不像说的假话,就道:
“量你也不敢!”
老杨头连忙唯唯诺诺的应了,手上功夫不能停,见到酒杯空了,极是殷勤的又给他满上。金鳞斜靠着柴火堆,以他皮娇肉嫩的身价,要是以前就算枕着狐裘貂皮的毯子也觉着发硬,现在,倒是颓废多了,没有这柴火堆靠着,反而浑身不自在。
看着老杨头卑躬屈膝的模样儿,小金爷还算满意,自然,他也不是欺人太甚的主儿,一溜时间,吃饱喝足了,摸着滚圆的肚子,这才道:
“给小爷到河阳城里,买二斤牛肉,一壶好酒来。”
说着,他尽显窑子少东家的本色,一定足足二十两的银子,眼也抬的说给就给了,老杨头哪里肯接,他只盼这祸害能得了便宜就走,却不知小金爷扔出去的银子,从来还真就没有收回去过。一双伶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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