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太子萧瑾身边,有谁是信得过的?
那非是,与其一起长大,还是宣德帝亲自为太子选的贴身内侍,小豆子莫属了。
且因萧瑾自小的洁身自好,以及被静妃百般防备,如今身边其实并没什么得力的侍女或高品级的女官。
所以,丹阳的安排并不用担心有先来者会碍事,妨碍她将这俩“暗卫”放到太子萧瑾身边。
而萧瑾提出的难题,在被丹阳郡主化解与无形之时,也间接的堵住了太监总管桂成脑中刚成型,还不等说出来的阻拦借口。
“……殿下,郡主这……”
被堵得全没下口之处的桂成,视线来回在太子萧瑾与丹阳郡主间来回。
心底虽如热锅上的蚂蚁,又像揣了一怀的小猫般百爪挠心,却只能束手无策的呆愣看着两人。
萧瑾看丹阳已将诸般情况都考虑的如此周到了,一时也是哭笑不得,只能叹息着上前一步,拍了拍桂成的肩膀,苦笑着道:
“你也听到了,难得丹阳终于想举行及笄礼,父皇都顺着她的心意来呢,咱们东宫自然也要尽全力,让这小丫头毫无遗憾才好。去好好按吩咐办差吧。给这她们俩准备……”
丹阳原本正心满意足的听着,太子萧瑾的安排,但见她的太子哥哥要说到关键处时,她立刻扬声,提要求道:
“她们两个既然是太子哥哥的女官了,自然该睡在你的外殿,否则岂不成了摆设。太子哥哥平日也不用跟她们客气,端茶递水等杂事,她们服侍的也不错的。”
丹阳说着,又故意鼓起两腮做刁蛮状道:
“太子哥哥可不许等我一走,就把她们打发的远远的!”
萧瑾听到这话,心中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这丫头,一定有事儿瞒着自己呢。
如此费心思的将这两个明显会武的丫头放在他身边,还这么三令五申的不许他“离身”……难道,是这丫头察觉了什么危险?在保护他吗?
但这念头才起,萧瑾就在心底摇头苦笑着,将之抛诸脑后了。
且不说丹阳平日里就古灵精怪的不按常理出牌,只说如今东宫中各处都是静妃的人,就算静妃一派恨不得他就地消失,却也不会给别的势力以口实的。
所以,虽说如今不自由,且看起来危机重重。但若看穿了表象,其实处境倒也还真没那么岌岌可危。
也不知该不该说自己运气好,反正自小离开父皇身边后,这样的处境习惯后,他倒觉得比那些历代养尊处优的皇储能更懂人心,局势。
别的不敢说,但起码保命的本事与直觉,应该远胜旁人吧。
因眼下,心底与眼前情况的两相叠加,萧瑾嘴角的笑意看起来无奈,却又十分淡然,衬着他原本的温润气质,几乎让人一眼就能被溺毙其中。
丹阳自然也是看的错不开眼,心中满满的暖意与骄傲。
她的太子哥哥果然聪慧,想必此时已察觉了她的用意了。
只是不知,他能有几分当真和在意?
哎,其实只看那淡然的眉眼神态,也知希望不大。果然,还是抓住那幕后黑手的蛛丝马迹,才好将事情挑明。
……
就在丹阳郡主与太子汇合时,白明珠一行人,也抵达了御花园的一角。
其实,最初被分来白明珠身边伺候的内侍,听到那有些荒唐和任性的命令后,也有些抵触。
但一来御花园并非重地,又足够大。但凡被允许进宫的达官贵人,命妇贵眷们都能随意来此赏景的。
二来,他们初被调来宫门听差时,就得过丹阳郡主的嘱咐,“我这位堂姐性子孤傲,一会儿你们被分去服侍她,听她的差遣就是。并不用事事都按我的吩咐来。”
原本以为,那是在说行进快慢等小事而已。
谁知等到他们该服侍的正主出现后,这队人主事的小内侍才发现,他好像把事情想简单了。也真正理解了,丹阳郡主那句,不用按她的吩咐办差,究竟是什么意思。
也因此,稍作犹豫后,他便遵了这位国公府小姐的命令,并为了尽量不被对方挑出毛病的又安排了茶水点心等小事。
白明珠实在没想到,自己不仅如愿的来到御花园,落座于其中一风景秀丽,景色宜人的湖旁的凉亭内,甚至还有人为自己奉上美味的茶点!
虽说本朝因公主不多,且还都是品级不高的美人或昭仪所出,又不得圣宠眷顾,所以几乎没有京中的千金常入宫游玩儿。
但因国公府是世代的贵胄,世家中的世家,所以从祖母辈或父辈的长辈口中,白明珠可没少听,当时被真正的凤子龙孙邀入宫玩耍的亲人们的盛事。
她记得,自己曾听说,有人会因公主们想要联诗办诗社而被邀请入宫。有的就在御花园中的凉亭水榭中,边纳凉赏景儿,边吟诗作对的聚众玩乐。
白明珠自然在别人家的府邸或自家国公府内,也办过类似的诗社。
但无论是景色,还是参与的众人,哪里及得上眼下的壮阔,与尊荣。
虽说此刻的白明珠身边,别说没有一个凤子龙孙,连个有身份,能跟她平起平坐的人都没。
不过,这并不妨碍她畅想美好的未来。并在脑中演练着,不久的将来,与众皇子公主在此处畅游的一幕。
而想到兴奋处,白明珠举杯饮尽杯中早已温凉的茶水,却仍压不住激越的心情,忍不住忘形的侧头,冲凉亭外守候的内侍,吩咐道:
“去取笔墨纸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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