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萧瑾因意外,一瞬愣在了原地,就那么直直的看着对面,一脸笑意的少女。
片刻后,他表情复杂的垂了眸,笑着摇头道:
“你这丫头,怎么会这么想?”
与其说这话是在询问丹阳,不如说只是一句喃喃自语的感慨与叹息。
萧瑾叹后,边抬起头来,边仿佛解释般,苦笑着对丹阳道:
“其实说起来,我在宫中的处境是不太好。但也没到,会被人暗算的地步。”
且说到底,那几方势力与其想着如何暗算刺杀他,还不如直接将他从太子的位置上拉下来更容易,且没后顾之忧。
只因焦灼的局势下,微妙的僵局中,无论哪方出手,都会留下痕迹,授人以柄。而平白暴露弱点却几乎没有任何好处,只给旁人做嫁衣的事,京中的这些老狐狸又怎会去做?
不过,这些朝中与京中的实力纠葛与乱局,也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请的。
“总之,如今你的太子哥哥就算处境尴尬又恨窘迫吧,但绝不是什么,会威胁到性命的严重事态。”
萧瑾除了苦笑着给出一句结论后,一时真不知该接下来,该如何详细的解释给向眼前的小丫头才好。
丹阳也仿佛没有领会般,在萧瑾话毕后,微侧着头,好似困扰的与他对视着。
但这无声的对视,只持续了不到两息,就见丹阳郡主笑叹了一声,耸了耸肩笑道:
“也许是我太杞人忧天了,太子哥哥是对的吧。可若是有人想暗害你,太子哥哥觉得东宫和身边,哪里有破绽呢?”
这话又让萧瑾一愣,并只能苦笑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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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脆的云子落于棋盘上的响声,如水波般回荡在小室内。
棋盘上两人静静的排兵布阵,不觉时光流逝。
直到棋至中盘,窗外的日光也将至中天,湖水反射的磷光,已映射到藻井顶与对坐的两人的侧脸上,太子与丹阳才停下手。
“你这丫头,棋艺何时这样精进了?”
萧瑾边笑着问道,边略有犹豫的将指尖的黑子,轻轻落在棋盘的一角,击起一声清脆的回响。
同时,抬起头看向对面。
丹阳此时好似没听到太子的话般,只用葱白般的纤细指尖,捻着一枚与她那莹白的肌肤一起仿佛镀了层金光的雪白云子,轻敲着同样雪白的下巴。
“……就这里吧。”
垂眸的少女,轻声喃喃自语着,边利落将手中的棋子毫不犹豫的投入了棋盘。
动作干脆的一点儿都不像是从前那个举棋不定后,往往才落子后,一定会在不舍的拿起才肯放下的小姑娘。
太子萧瑾一阵恍惚,仿佛眼前看惯了的容颜,这一瞬变成了另一个人。一个眉目无比熟悉,神态却完全没见过的陌生人。且那样成熟,自信的气质……
丹阳落子后,也立刻抬眸,笑看向对面的太子哥哥,边回应对方之前说的话般,嬉笑着道:
“那是,我可是研究了好长时间,就准备赢你一次呢!”
这话其实是半真半假,或者准确的说是,每一半都是真的,却又因并不是同一时期的心境。所以拼凑在一起后,就成了一句假话。
谁知话音落地,也见对面的人有任何回应,丹阳这才发觉太子哥哥的异样,抬手在对方眼前轻挥,边纳闷儿的问道:
“太子哥哥,你这是怎么了?发什么呆?”
萧瑾回过神来后,也不由得略尴尬的边笑着,边岔开话头道:
“看起来,你这几年没那么频繁的入宫后,也有长进了。不仅棋艺渐长,心思也深沉了呢。说说吧,这回到底在打什么小算盘呢?”
说着,他仿佛为了避开丹阳的目光,已垂眸抬手,捻起云子匆忙落下。
丹阳倒是没想到太子哥哥会这么直接的问出来,一时间想否认,蒙混过关的话,已冲到了唇边。但却在最后关头,被她又咽了会去。
紧接着,她就垂眸也看向了棋盘。
那沉思的样子,好似在思考着下一步的应对之法般。但眉宇间严肃沉凝的,却仿佛在思考着的是,足以事关江山社稷的重大事项。
但那不过一瞬间,在萧瑾抬头重新观察丹阳之时,那模样就好似是幻像一般,眨眼间就消融,再察觉不到那样的气息了。
就在萧瑾诧异的挑眉时,丹阳已落定一子,并再次抬头,眼神坚定,笑颜如花的对他笑着开口道:
“太子哥哥真想知道?”
那样的气氛,看似玩笑般的语气,萧瑾的心底却又莫名的,很清楚的明白着,这话是十分认真的。
他一顿后,也十分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但心底的一角却又觉得略荒唐,好笑。
这丫头自小就古灵精怪的,他都有那么多教训,怎么又再次的上当了?
只不过,心中虽在笑叹,可另一边,萧瑾却像是直觉般觉得,这时就算是陪着丹阳这丫头胡闹,也不能用玩笑的心态对待。
丹阳见状后,心底也在叹息。
虽说她想将计划一直瞒到最后的一刻,等待着能拿出稍像样些的证据之时,再与太子和宣德帝说实情。
可这一刻的她,却动摇了。
这样自认对太子哥哥好的法子,将人蒙在鼓里的做法,真的好吗?
且就算最后真的让她找到了证据,但若这过程中,让太子哥哥因疏于防范而有了任何的意外呢?
又或者,一切都顺利,但被动的接受她的保护,对于当事人来说,也并不完全就是美好的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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