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青岚原是一头雾水并略有放纵的,任由丹阳郡主拉着他飞奔进公主府后门。
但当他听到最后一句时,不只脚下的步子停了,连全身都跟着僵硬了一瞬。
只是,这时恰好公主府后门的管事发现这一行人偷摸潜入,并大喝一声:
“什么人?!胆敢擅闯公主府,我看你们不想要小命了!”
因这一嗓子太过突然,声音也太嘹亮,丹阳几人都被吓了一大跳,也自是无人注意到韩青岚这微小异样。
紫竹急的暗中跺脚,忍不住小声与梅兰确认:
“咱们出门前,小六子是不是说已经弄好后门儿了?那这王管事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若只是被抓包偷跑出府也就算了,自家郡主从小这种事儿就没少干,最多罚抄几遍诗词歌赋外加禁足半月罢了。
可如今,她家郡主这一身破衣烂衫,外加那一身靠的太近就能把人熏个跟头的,古怪腥臭气味儿……
她真不敢想,这时候自家主子被提到长公主面前会发生什么!
梅兰遇事更冷静,且因不熟悉丹阳郡主理家的诸般安排,只管齐双阁那一亩三分地。所以这会儿眼珠儿半转后,立刻上前一步挡住王管事。
边热情笑着招呼,边讨情加威胁的小声道:
“王管事今日好清闲,怎么亲自来视察后门了?”
“我们领郡主吩咐,出门办了些差事,这不刚回来。就是这一身狼狈,不好在咱府门前晃悠,有损咱公主府的颜面,不是?”
“您行个方便吧,放我们进去。郡主知道后,自会……”
王管事在梅兰说话之时,一双眼早鹰隼般来回将几人打量了个遍。
“姑娘是郡主院里的?小人自进府后就一直在外院或书房当差……嘶,这不是紫竹姑娘吗?您也跟着办差去了?”
紫竹暗自庆幸对方不常见郡主,只“嗯”了一声敷衍,嘴角牵出僵硬的笑意,点头示意。私下只紧拉着一旁的田卓,并立在郡主与韩青岚身前,为身后的两人遮挡掩饰。
而在庆幸的同时,她又忍不住在心底大叹一口气。
哎,也是郡主与徐先生将府中整顿的太好了。
若搁以前,梅兰这一套也许能管用。甚至有时有些地方都不用府中有头有脸的身份。只要给掌事的或管事塞够银子,几乎没什么办不成的事。
只不过,眼下这会儿……
经丹阳郡主与徐先生的彻底治理,如今的公主府虽从外看来并无大变,且出入府的几个门口也仿佛与往日一般松懈懒散。
其实,一切不过假象。
公主府内外如今无一处不是权责分明,秉持着外松内紧的原则。所有执役者看似轻松,却没一个敢懈怠身担的职责。
这起码是她至今看到听到,无一丝往日的恶风恶习了。
只不知眼前这位王管事,面对眼下这局面又会作何选择,会不会打破她的看法。
不过,换个角度想,若王管事公正严明,那眼下对他们的小郡主来说,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紫竹一时也说不清自己的心情,是该盼着对方能放自己一行人一马,还是该盼着王管事能尽忠职守。
而还不等她捋清,梅兰已十分知机的自袖袋中拿出几枚银瓜子,作势要塞给王管事。
不过,她的手还没伸出,王管事整个人好似被烫了一下,霎时往后急退了两步,一脸如临大敌的严肃呵斥道:
“你干什么?!拿,拿远些把这个!”
梅兰被对方几乎变调的尖叫吓了一跳不说,还因对方的反应与目光,差点以为自己手上是什么咬人的东西,本能的想一把甩出去。
等她反应过来后,几乎是不敢置信的低头看向自己手心处,模样喜人有惟妙惟肖的银瓜子,一时忍不住愣在原地。
这,这怎么与她先前看到,听到的全不相同了呢?
王管事的反应,好像她要用这银子毒杀了他。
就在梅兰困惑又尴尬时,王管事已开始向梅兰与紫竹求饶起来。
“小人,小人求求两位姑娘,不,两位姑奶奶,您这带生人进府是天大的罪过啊!就算是奉了郡主之命,但总要有些凭据或能证明之物,否则,否则……”
“两位行行好吧。小人一家七八口,可都靠着小人的微薄俸银糊口啊!”
梅兰听到这话的瞬间,神情越发窘迫了。
“这,王管事您别这么说,我们也没……”
就在这时,原本站在梅兰身后,仿佛木墩的紫竹突然也上前一步,一手叉腰,一扬下巴,呼和道:
“听王管事的意思,是觉得我们假借郡主之令,阳奉阴违喽?”
边说着,她眉梢一扬,厉声教训道:
“王管事难道想敬酒不吃吃罚酒?识时务的,就当没看见,你可听明白我说的了?”
紫竹这一番话后,别说是刚熟悉没多久的田卓了,就是与她几乎朝夕相处数年的梅兰都惊得双眼圆瞪,用比之前更不可思议的目光,盯住了她。
一瞬,被众人注视着的紫竹,面容透出淡淡一层红晕,神情似也有些发僵,但身上的气势却半点儿没弱。
甚至在似有如无的一瞬后,她立刻就用比之前更盛气凌人的气势一挥手。
“让开!”
王管事被喝的连连后退,整个人都局促慌张起来。口中求饶与商量的话语也越发说不顺溜了。
直到,隐在梅兰,紫竹与田卓身后,一直让他看不清面目的一高一矮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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