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两个宦官在帅府卫队的护卫之下,浩浩荡荡而去。
纪逢春在他们背后轻轻地叹了口气。
“老爷!”鸣晓心中不免吃味,他说道,“老爷,那不过是两个阉竖罢了,有什么好巴结的?老爷行的正,坐得端,事事都为朝廷着想,事事都为百姓考量,却终究落得个这般下场,如何能够服众?老爷,依鸣晓看,您该向朝廷禀明情况!明明是他叶富不战而退,怎么能够怪到您的头上?”
纪逢春转身朝院内走,摇头道:“鸣晓啊,你还是看不明白啊!别说我现在已然是不觉得自己再有什么回缓的余地,就算是我觉得自己有这个余地,说句实在话,也绝对是不可能实现了!”
现如今的朝廷,纪逢春早已看透了!
大明实在是个太特别的朝代,皇帝一代传一代,居然一个比一个奇葩。有史上最敬业的洪武皇帝,有活在梦里的建文皇帝,有以藩王之位弑君夺位成功的永乐皇帝,有君王榜上最胖的洪熙皇帝,有最专情的宣德皇帝,有封自己当大将军的正德皇帝,有整天修道的嘉靖皇帝,有历史上翘班最长的万历皇帝,更有如今这位,整天钻研木工活,恨不得自己盖个紫禁城出来的天启皇帝。
按照民间的俗话来说,真的就是老鹰生夜猫子,一窝不如一窝。
如今的朝廷,哪里还是什么众正盈朝?
分明就是宦官阉党的天下!
九千岁魏忠贤把持朝政,小皇帝根本没心思去搭理那些有的没的。
叶富敢这么大胆,还不是朝中该塞过去的银子一文钱都没有少,都塞过去了吗?
魏忠贤也就是随手一抓,把高个的顶在上头,让纪逢春去挨这道天雷罢了。
换了旁人,也是一样的际遇。
既然明知如此,那么,他又有什么好愁的呢?
“唉,还是踏踏实实过日子吧。”纪逢春摇了摇头道:“鸣晓,我可听说,你之前似是跟帅府的卫队长马大人有些过节?要知道,接下来,怕是有几年的时间之内,我们都要依仗着叶帅的照拂活着,你若是跟人家关系搞不好的话,可让我如何做事?”
鸣晓委屈道:“本就是那人太过跋扈了嘛!老爷,您堂堂的进士出身,怎么就能沦落到如此地步?跟朝廷多说说吧!怕是朝廷应该是会理解的了!毕竟,朝中还是有一些您的同僚、旧友,能出几分力的。”
“你啊,还是不明白。”纪逢春道,“如今的形式,在此地,明显是叶帅一人独大。他在朝中,有魏忠贤作为靠山,任是谁都无法撼动他。就算是孙承宗老大人又如何?难道孙老大人就一点儿风声都听不出来,也不知道叶富到底在做什么吗?他怕是有所感觉,却又无能为力罢了。不得不说,论起经营人脉,叶帅实在是比我强的太多了。”
鸣晓不服气的嘟囔,“也不过是个阉党!就算是身经百战又如何?还不是跟阉狗同流合污?论起来,他和阉狗有何不同?”
“你啊!”纪逢春道,“鸣晓,你也跟着老爷我很长时间了,该是明白我的脾气。若是我看中的人,就算在如何,我也愿意给他一个表现的机会。叶帅此人,固然是和阉党走得很近。但观其人、闻其声、览其行,我基本也是可以知道的,叶帅此人,应当是个有赤胆之心的将才,而绝非是那种阴险小人!实话实说,若是这朝中的阉党都如叶帅这般的话,那我倒是觉得,就算是满朝阉党,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了。”
“这~~”鸣晓虽是不服,却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话好说了。气鼓鼓地怔了半天,却突然说道,“老爷,您担任政务委员会首席执委的事情,您刚刚怎么不和天使说一说啊?”
“说那个做什么?”纪逢春瞥了鸣晓一眼,看出他心中所想。
鸣晓道:“叶帅私设官府,这总是不对的吧?往大了说,怕是有谋反之心呢!老爷,您不能纵着他如此吧!”
纪逢春摇头道:“你啊!你啊!就别给我添麻烦了!鸣晓,我可警告你。旁的事情,我大可以随着你无妨,可今日这个事情,你却一定要不折不扣的听我的吩咐!朝廷如今相对于此地而言,只能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别看叶富平日里对我还算客气,若是一旦我触动了他的逆鳞,怕是登时便有杀身之祸!不可不防啊!而且,这不光是我会有杀身之祸,就连天使,怕是也难以活着走出此地的!”
比起纪逢春这边的一片愁云惨淡,椵岛帅府内,原本是一片张灯结彩的欢乐模样。只不过,在这一片喜气洋洋的氛围之内,却是总有霉头不经意间找上门来。这不,原本应当是兴高采烈的叶富这边儿,不知怎的,偏偏就出了意外。而且,这意外,还着实是极为难以料理的事端。
这话要从天使出门之后说起。
待得王敏政、胡良辅两人被马登龙护卫着出了门,叶富便也就忙里偷闲的跑去了街头,想着给身在孕中、身体日沉的小夫人买点儿什么可口的新鲜玩意儿,也好哄得她有几分欢欣。心情好些,对腹中胎儿很好。况且,既定的产期也是日渐临近了,吃得好些,可能到时候生儿育女也能顺利着些。
这么想着,叶富屏退了卫队,一个人转悠到了街头。
街上卖零零碎碎东西的人还真是不少,这椵岛被经营的不错,百姓也算是安居乐业。街头沿街叫卖的小贩看到叶富并不认得,出于生意人的惯例,却也急吼吼地扯着脖子喊着,给叶富推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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