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任何人心里头都如同明镜一般的事情,昨日王敏政、胡良辅两人正与李倧讨论封典的细节问题,马上就要敲定时间。可椵岛那边儿,马登龙派人送来的一句口信儿却让王敏政当即口风一转,敲起了竹杠来。
李倧早已想到,天使到来,绝对是大胃口!否则,他也不必对下面的官员们胆大包天的截留叶富的军用资金施行庇护,而导致险些惹得叶富大动肝火了。可王敏政两人到来之后,却并未在第一时间出言讨要,反而是在昨日的那一句口信儿之后,才表露出浓浓的贪婪之心。李倧心里头清楚得很,这必然是他们之前和叶富那边儿达成了什么协议。或许是早已被叶富买通,这才比较好说话的。而现在,叶富那边儿翻了脸,他们的态度,当即自然也就与之前截然不同了,这一点,任是谁都可以理解得了。崔鸣吉避重就轻,让李倧十分的不快,他看向自己的宰相,希望他能够多少有些用处才好。
金自点说道:“大王,臣等今日已然查明缘由,是叶帅日前遇刺,经由审讯,不知为何突然迁怒我朝鲜。这才致使天使突然变脸!这一点,大家都已经是清楚的了。”
崔鸣吉哼了一声道:“虽是清楚这一点,可天使的胃口总有个限度。椵岛的叶帅呢?那是存着要我朝鲜灭国的野心!天使可以容让,叶帅那边,却绝不能再容让了。他今日遇刺,可以找借口来对我朝鲜施压。明日再有个头疼脑热,自然还可以故伎重演。他的胃口是填不满的!万万不能再容让了!”
“不容让又能如何?”金自点嗤笑一声,对崔鸣吉的话极为不满,“我朝鲜现在还能在此安然无恙,靠的就是叶帅的大军护持!否则,毗邻之鞑虏,早不知将我朝鲜灭国几次了!朝鲜百姓,吃穿用度,求学从业,尽皆靠着叶帅!花用的银钱,都是汇通票号的银票、物票!你崔鸣吉到底是有多大的能耐,竟然连叶帅都可以不看在眼中?”
崔鸣吉怒道:“金相倒是将叶帅放在眼中,却不知道,您将朝鲜放在何处?将大王放在何处?”
“你强词夺理!”金自点兀自怒道,眼看着二人就要厮打起来,可把高居上位的李倧给吓了一大跳。
“莫要争执,莫要争执!”李倧敲着椅子,对下面的两位大臣说道,“为今之计,正是该团结一心的时候,如何还能够起这般的争执?”
他说着,看向了崔鸣吉道:“崔卿家,你既然说,只要满足了天使的胃口,就可以先将封典顺利进行下去?那你说说看,我们需要多少的银钱,才能满足这两位天使的胃口呢?”
崔鸣吉沉吟片刻道:“大概~~二万两~~”
“简直是荒唐!”金自点道,“二万两?你知道二万两是多少吗?跑堂的伙计,一个月的月银才只有二两银子,可以填一家子的肚子!若是有这个积蓄,我们还至于欠着叶帅的军费不还,定要用税款抵债借印子钱吗?”
偌大的朝鲜,贫寒得很。再加上,现如今连税款都不能踏踏实实的收归己用,而是要给叶富以填补其军费损失,因此,这二万两银子,是无论如何都拿不出来的。
李倧自然也听明白了,坐在高位上叹气,“这可怎么办好?看起来,归根结底,这问题还是出在了椵岛那边儿,还是想想,如何安抚得了叶帅吧!”
叶富因为遇刺的事情而迁怒朝鲜,搞得封典都无法进行下去。朝鲜君臣们群策群力,朝中却依旧以吵架拌嘴为多,一次朝会下来,根本没有能商量出个所以然来。
回到内殿,李倧心情极为不快。他命内宦将宰相金自点请过来,打算再问策一番。
“金相,请坐吧。”李倧比了一下,有宦官给金自点看座。待得金自点坐下,李倧才问道,“之前说叶帅遇刺一事,查得到底如何了?是不是我们这边儿有人意图不轨,胆大包天的前去行刺,被叶帅那边抓了把柄了?叶帅为人虽然野心不小,但若是双方相安无事,他也不是故意找茬儿的人。说起来,应当到底是我们这边儿出了什么事端了。”
金自点连忙附和道:“大王此言甚是,下臣已经命人查过,那边儿传回的消息是,叶帅遇刺后,那些行刺的歹徒之中有数个是活口。经由审讯,所有的证据均指向光海君。因此,叶帅那边儿认定,是因为我们管束不力,而造成了此次余孽行刺的事件发生。”
“竟是这样!”李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此之前,我们也曾多方查探过了不是吗?可竟然未能发现这么危险的事情!设若此次叶帅有个三长两短,那我朝鲜,岂不是要因此而遭受灭顶之灾吗?这也太可怕了!金相,你有没有想过,该如何处置?”
金自点说道:“既然叶帅那边要个公道,那我们就必须给个公道才行了。否则,以叶帅的脾气,大概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叶帅那边不松口,天使这里,我们可是万万出不起这样的贿赂价格的。更何况,设若让叶帅知道,我们筹钱给了天使,却未给他,那岂不是要翻出天大的浪来?”
李倧点头道:“没错!没错!金相如今这话,当真是老成谋国之言!孤王明白了!就算是一时半刻抓不到真凶,这替罪羊,也是非得交给叶帅那边儿不可的!”
“自然应当如此!”金自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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椵岛,帅府内宅。
经过几日的休养,叶富总算是可以下床了。
被马登龙陪侍着在院中闲坐,却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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