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县城已是十点多了,几个人住进了一家酒店。老规矩哥俩还是住在一个间房,不过这回是两张床。冲个凉、等要上床的时候已是十一点了。
小林子这时毫无倦意,他一直都在寻思着、闹不明白?干脆就直截了当地问江河水“哥,你今晚儿说要帮他们办件大事儿,啥事儿啊?咋就跟我也整个像地下工作者似的呢?”
江河水只穿了条裤衩,坐在了自己的床沿上,微笑着说“你别想太多了,哥还能办啥事儿?就想帮他们办所像样的小学校呗—几年前的那所破学校实在让哥牵肠挂肚,现在我又不知道变成啥样了?所以也没最后决定。等瞧了以后再说吧,反正他们需要帮衬的地方也忒多了。”
江河水所说的,其实小林子也猜到了七八分。他看着这位赚钱总想,“那你打算投资多少啊?”
还没等江河水答话,房门就被敲响了,两人一猜就知道是大随缘来了。小林子穿着睡衣没动弹,江河水一阵忙三火四地抓起外裤套在了身上。小林子见状不禁好笑,“俩人都过恁长时间了,还装个啥呀?”
江河水瞪了他一眼,急忙去开门。
大随缘没打算要进屋,“你觉得现在怎么样?把这药给吃喽。”只是将配好的药递给他。
江河水接过药,“没啥,孩子睡着了?”
“嗯,没啥就好。你得注意休息,别累着,早点儿睡吧。”
江河水见她欲要走,“你别走啊。进屋坐会儿,我正好有话要说。”
大随缘默然走进屋。江河水为她倒了杯水,然后让她挨着自己坐在了床沿儿上。俩人和小林子面对面,近在咫尺。她穿着件儿睡衣,俨然出水芙蓉一般。
小林子笑眯眯地看着她,又没了正经“其实,我老劝我哥过你那儿边去,可他老是装正经。”把大随缘弄了个满脸通红。
大随缘瞪了他一眼,又将忍峻不禁的脸侧向一边,干脆不理他了。
江河水不轻不重地踹了他一下,“我看最不正经的就属你了—往后别逮啥说啥?尽整些没用地。”他看了一眼大随缘,又对小林子说“你刚才不是问我投资多少吗?我现在告诉你,一千万。”
“一千万!?”小林子显然有些出乎预料,“你以为这一千万恁好赚啊?干脆把你所有的钱都分巴分巴给那些乡巴佬得了呗?”
就连大随缘也不无惊异地看着他。
江河水笑着说道“我明白,你说的都是气话。要真像你说的那样,那我就纯属一种施舍,受益方也指定是不劳而获—哎,你看我现在能算是一个资本家不?说实话。”他一直都在看着他。
小林子想了想,按照以往的协议和自己目前的身家来推算,他至少也得趁四、五个亿。于是肯定地说“算—地道的!”
“哈哈哈……”江河水一阵狂笑后,颇为自嘲、近乎喊道“可我他妈的还是一名共产党员!看看那些个乡亲们,我他妈的真不要脸……”
小林子觉得他好像疯了似的,一时不知所措。待他平静、消停后说“我不是反对你干这些好事儿,就觉得你整的都是些政府行为。你瞧政府养的那帮人儿,啊?一个高管的年薪就能建一所学校、够一个村儿吃一辈子的……”小林子玩世不恭、满腹牢骚。
小林子的话无疑都是事实,江河水稍加思索后对他说“这正是当下最阴暗的一面,可咱总不能老是躲在阴暗里活着吧?这不应是共产党人的作为,我相信迟早都会改变的。”
“谁信哪?反正,反正你咋说、咋整都改变不了这个现实,更改变不了这个社会。”小林子说。
江河水看着眼前这位自己再了解不过、业已成功的商人兄弟,一时不知说啥才好了。真希望他有朝一日能改变自己的价值观,成为一个受人尊敬的商人。他看着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儿来,于是说“小时候,我没少给你讲故事,权当对牛弹琴了。现在哥再最后给你讲一个,兴许我说的这个人,能告诉你这个土豪将来该怎么活着。”
他的故事太多了,小林子委实不想听,可又不想在这种时刻意伤害他。特别说他是土豪时,浑身都觉得不舒服,但还得耐着性子听他像跟小孩子说故事似的讲下去。
江河水先让小林子在网上搜索一个人,他叫托尼,英国人。然后他又接着讲“这个托尼不简单,他早先是位学者,后来成了腰缠万贯的商人,在英国绝对名气了得。有钱了,他就是不为官、不享受,偏就傻哈哈地来到了咱中国的西安城。来西安想干啥?就是为了让整个西安城的流浪人都不挨饿、不冻死。一开始,他先是到处去找那些流浪人,给他们分包子,后来就开了很多爱心食堂和爱心屋……”他见俩人听得入了神,为了证实自己不是在瞎胡编,接着又说道“起初,很多人都不理解,风言风语、说啥的都有。可人家大度、不在乎,一干就是七、八年,一点儿都不虚。他还为被集中起来的流浪人办厂子,让他们自食其力,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记者采访他,问她图个啥?他告诉记者我们不是要一下子拯救整个世界,也没有这个能力,但我们可以伸出手去挽救我们可以触及的部分。你们看人家说的该有多好啊?人家说到了也做到了。一个老外都能做到这个份儿上,真让咱好些中国人感到没脸哪。”
江河水最后一句话显然是说给小林子一个人听的,还以为他会作出什么过激的反应来;没曾想他一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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