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玉臣是东山本地人,毕业后回到了家乡就业。
接到我电话时他正在上班,我直接进入正题,问他能否帮忙疏通东山二看的警察,照顾一下我哥宋东利,不要被监舍的人欺凌。丁玉臣听完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完,答应帮我问问周围有没有认识那里的人。
我知道他不是搪塞我,他家是东山农村的,毕业分回本市一个煤矿的机电厂,从家庭到单位,他跟公检法系统都确实不太能拉上关系。
虽然他在我哥的事情上没有给我太大的希望,但是却异常热心地想尽地主之谊,非要请我吃饭见见面,毕竟我们从毕业之后都没有见过。
刚毕业的那几年,同学之间会写写信联络沟通一下,后来就只在元旦、圣诞节这种日子互相寄张明信片走走过场了。丁玉臣与我在后来的几年各自忙着工作和家庭,也就剩下这种明信片的交情了。他的电话号是大约两年前通过别的同学见面传递的,我当时给他打了过去,与酒桌上的其他同学一起跟他聊了一阵儿,之后再也没有联系过。但是对于我们毕业多年之后的第一次见面,总体还是让我俩都比较期待,尽管是在这样一种心情非常压抑和焦躁的情形之下。
丁玉臣的态度让我轻松了很多,不再觉得是因为有事才对他进行的叨扰。
我在宾馆躺到中午,心里非常混乱,绞尽脑汁来搜刮还能找谁帮忙给我哥来平这件事。但是除了丁玉臣以外我在东山真没有认识人。我又给家里那边能联系上的我哥的朋友或生意伙伴打了两三个人的电话,但是一无所获,都表示爱莫能助。我也能理解他们,第一,有可能真的无能为力;第二,这种时候,自求多福还来不及,谁能愿意趟这浑水。
整个一上午,我萎在宾馆的床上就做了两件事,一是不停地吸烟,二是不停地挨个筛想我哥和我自己社会圈子里的人。
十一点半钟,丁玉臣按照地址准时来到我乌烟瘴气、混乱不堪的房间。
推开门,让我意外的不是他变成当年两个宽度的肥胖身形,也不是原来黝黑的刀削脸庞被岁月充实得油光锃亮,而是他哈哈大笑着指给我看的身后的女人。
我一眼便认出了金贝。
我没有想到,十几年之后,我在这个狼狈的时候,以这个狼狈的样子,与金贝见面了。
看到金贝,我感觉一瞬间被一只拳头攥住心脏,但是却没有松开,就那样揪着把我的心脏挤出了血,形成一股热流冲上我的头,布满我的脸,混沌了我的思维,我涨红着脸看着金贝,居然没有说出话来。
看到我惊呆的样子,丁玉臣哈哈大笑着攥着拳头往我肩上怼了一下打着圆场说:
“你小子!咋了?是不认识我还是不认识人家了?”
我才回过神来,唯唯诺诺地赶紧让他俩进屋,一边让一边发现自己房间凌乱的样子,也感觉到了自己刚才的失态,不好意思地说着客气话:
“见到你们太高兴了!多少年没见了!
“房间造成这个样子让你们见笑了,闲着没事多抽了点烟,我赶紧放放!
“丁玉臣你带女生来怎么也不事先跟我打个招呼呢,你小子啊!
“我给你俩倒水喝。”
我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啰嗦话,其实都是在向金贝表明,我本来真的不是这个样子的。
金贝始终微笑着环视着屋子里的东西和我,静静地看着我搬椅子,让座,转身;
整理床单,转身;
倒烟灰缸,转身;
倒水,转身;
站着,转身。
我就这么东一头、西一头不断地一边说话一边转来转去。
丁玉臣估计发现了我的手足无措,一把把我拉着坐到床上,说:
“快消停地歇会儿吧啊兄弟!别拿我们当外人了。”
听到他说“我们”,我脑袋里面聚集的热血凝固了一下又冷了下来,这股血很快地顺着头两侧往下散开下去。我有点冷静下来了,但是心又一次被拳头揪住了。
我假装镇静而平淡地看了一眼金贝,又转向丁玉臣,问到:
“你俩?……现在,什么情况?”
丁玉臣又一拳怼在我肩膀上:
“你小子想啥呢!我们可是纯洁的邻居关系啊!”
我又尴尬又释怀,拍了丁玉臣大腿一下,红着脸哈哈笑了几声。
我真的嫉妒地以为他们是一家。
“哈哈哈!……我猜你小子是误会了嘛”丁玉臣向后倾斜了身子使劲瞪着我笑着说。
“不过,你们俩?怎么认识的?”我这才反应过来,大学期间我并没有与同学说过金贝的事情。但现在他显然是知道金贝与我是有那层关系的,不然不会不打招呼就把金贝给领了过来,而且露出那副神神兮兮的表情。
“走走走,先吃饭去,慢慢跟你聊。”丁玉臣卖着关子催着我。
恭敬不如从命,到了他的城市,我也不必推让了,就穿上衣服一起去了饭店。
这期间金贝始终保持着微笑但一直没有主动说一句话。
我看到她穿着配着貂毛领子的皮衣,里面依然是她喜欢的灰色羊毛衫,梳着那种在发廊做的盘发,整个人看起来很富贵,也很时尚。
我始终没有看她的眼睛,是不敢与她对视。
我们去了就近的酒楼,是那种带卡拉ok的地方,进到一个小包间里,丁玉臣和金贝让我点菜,我谦让了几句之后,点了一个清蒸偏口鱼。我记忆中金贝特别喜欢吃香蕉和甜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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