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水和龙丘在望川城外落了下来。
朝霞初升,望川城被笼罩在湿润的晨光里。
东城门面向太阳升起的地方,没有生出一丝的阴影。
远处低沉的天空有各种形状的云朵,被晕染上一层暗淡的光晕。
微凉的风带来淡淡的花香。
李春水扭头看向远处不舍昼夜的谷川河,和河的对岸,那座普通的长春山。
他识得风中的花香。
它来自长春山上石阶两旁四季繁盛的紫蝶花,一直延伸到破败道观的门口。
东城门口早有行人进出,他认识或者不认识。
不存在什么近乡情怯。
他没有打算先回道观,逝者如斯,自当珍重生者。
“走吧,我们进去!”
他咧嘴一笑招呼龙丘朝前走去。
望川城的规模比起偏远的峦翠城尚且不如,这里没有任何修行者的痕迹,就像之前的陇城的一样。
他选择步行,他不想让修行界的任何事情染指这座宁静祥和的小城。
他看到了此时守卫在城门口的张六子和陈顺,翻手取出两坛仙人醉提在手里。
他曾一度吐槽李老道给这具身体起的名字俗不可耐,但比起城门口那两位,他觉得,老道还是有水准的。
后面龙丘显得无精打采。
他本以为李春水一路南下目标明确,是要准备搞什么事情。
没想到只是回来探亲和扫墓。
他记事起就待在长生宗内,他没有和任何凡人打过交道。
他也没有任何亲近之人去世。
即便有,修行者客死异乡或者尸骨无存,那是常有之事,只会留下画像或者牌位,不流行扫墓一说。
他不能理解李春水的感情,而且眼前这座城市也没有任何神异之处。
比起恢弘的镜湖城或者险峻的北山城,这里土得掉渣。
他想,原来李春水修行之前就生活在这里,这种地方怎么能出李春水这样的人?
他勉强打起精神。
“哈哈,今天我就带你看看我之前十几年生活的地方,记住了,在这里不要妄动法力。”
再次回到这里,李春水显得有些开心。
“知道了,你觉得这里能有什么事情值得我动用法力?”
龙丘显得索然无味。
李春水没有在乎龙丘的状态,他已经走到了城门口,开口喊道。
“六哥!顺哥!”
张六子和陈顺回头看来,紧接着他们脸上露出惊讶欣喜的表情。
李春水比起当年更显成熟刚毅,但大体模样没变。
“李……李小子!你回来啦!”
陈顺一手拄着金属长矛,一手拍了下李春水的肩膀。
“好家伙,才一年不见,个头都赶上我了,嘿,肌肉块倒是挺结实!”
“李小子,这一年你去了哪里,过的怎样?昨天永伯还在念叨你!”
永伯是城主府的一位管事,李老道去世那天曾出言让李春水去城主府做事。
李春水很享受这种朴实接地气的问候和关怀,和师兄弟之间的关系完全不同。
随着修行加深,这种感情怕是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的生命中。
李春水将两坛仙人醉递过。
“嘿嘿,今年我去了北边,在那边拜师学艺,这是北地产的仙人醉,劲道够大,喝的时候慢点。”
二人接过酒坛,显得很欣慰,张六子提到脸前闻了闻酒香说道:
“呦,你这出去一趟性子倒是变了不少,这玩意在咱们这可买不着!”
他们印象中的李春水,是今年以前的李春水。
“哈哈,外面的世界确实精彩,但哪有家里自在。对了顺哥,金哥呢?”
李春水指的是陈金,当初上长春山为他报信的那个,与陈顺是兄弟俩。
“二弟今天休沐。中午你就先别上山了,留家吃饭吧!”
“到时候看吧,一会还要上去给老爷子扫墓,我先去看看陈大娘。”
简单几句,李春水和龙丘进了望川城。
龙丘有些百无聊赖,凡人的交流让他提不起任何兴趣。
他觉得他这趟可能来错了。
望川城对于现在的李春水或是以前的孙国志来说,都不算大。
但对于以前内敛忧郁的李春水来说却很大,他不多的城中生活只是局限在东门附近。
他最先去了靠近东城门不远的铁匠铺。
铁匠铺壮硕的中年师父曹叔和学徒王大壮还是以前的样子。
再次见到李春水,他们同样很高兴,聊了几句之后,李春水同样留下两坛仙人醉,继续向前行去。
龙丘对铁匠铺的产品表达了自己的不屑。
“那些个破铜烂铁,能破我的法力吗?也就你这土包子能看得上。”
李春水看着龙丘,他笑容很古怪。
“沧澜广场擂台上我用的那把飞刀,就是曹叔造的。”
他戏谑,伸手点了点龙丘的左肩。
龙丘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铁匠铺,然后瞪着李春水表示很懵。
“你是实在买不起修行者的兵刃还是看不起我?”
“怎么说呢,两者都有吧,哈哈……”
两人一路斗嘴,相互嘲讽。
转过一条街,不远处传来稚嫩的朗朗读书声,那边是一个学堂。
李春水朝那边看,龙丘也看向那边。
龙丘第一次知道俗世中还有学堂这种地方。
下面的孩子们称呼台上的人为先生,即为达者为先,在山里都是师父师叔师兄。
李春水没在那里念过书,李老道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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