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毕,
邵靖易收剑,额上已沁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微微喘着气,长眉入鬓,目似点漆。
他看着那女子递过的,绣着白玉兰的浅紫色丝帕。却还是掏出了自己的轻拭汗珠,温和却带着距离道:
“你的琴艺又精进了许多,胭脂。”
胭脂勾唇浅笑,悻悻的将丝帕收了回来。望着这装潢典雅的亭子,纱幔轻扬,开口道:“赞扬我琴艺的人不知凡几,却只有你的话让我最为相信。”
“为何。”
“能特意在府中造一座聆音亭,想必总督大人定然是个十足的爱好音律者,不是吗。”
聆音亭,
细品着这个名字,胭脂垂下的眼眸,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邵靖易并没有接话,
“可是星华让你来传什么消息,贡院那边可出了什么事?”
“没有。”胭脂一边将琴罩盖起,一边随意答道:“曾在大人府上借住,虽不能称朋友却也有几分交情在,前来探望想来没什么不妥吧。”
“男女有别,你总来这里于你名节无益。”邵靖易背后转身,望着亭外竹林,淡淡道。
“名节?”胭脂忽然掩唇轻笑,“身为醉花阴头牌,恐怕寻遍整个皇都觉得我还有名节能维护的也就只有总督大人了吧。”
“你与我没什么不同,都是替皇上效命,何必说这些自轻的话。”
胭脂立起身子,缓步向邵靖易走去,双眼含波,声若春水。
“你当真这样觉得。”
邵靖易不着痕迹的移开些距离,
“自然。”
胭脂看着他的模样,忽然觉得心中无比失落。
“你永远都是这样的表情,看起来似三春暖阳般和煦温暖,可这背后却是如何也消不掉的冰雪,永远保持着距离,不肯去接近旁人,也不肯让别人与你接近。”她望着邵靖易,“不对,你对贵妃娘娘可从不是这个样子。”
邵靖易听到‘贵妃娘娘’四个字后,神情才有了变化,他也终于愿意直视她。
虽然眼神里尽是寒意,
“你可知你方才说的会陷旁人于万劫不复之地,贵妃待你不薄,你为要如此。”
“贵妃自然待我不薄。”胭脂羽睫轻扇,微微偏过脑袋,“你瞧,可是让我说准了,提到贵妃你才会有旁的表情,才像个有生气的人,哪怕是恼怒,也好过那一池死水。”
邵靖易蹙眉,别过头去;
“你该回去了。”
说罢,转身于离开亭子。
“你不想拿回你的玉牌了吗。”胭脂冷冷道。
邵靖易顿住脚步,看到白景音从前刻给自己的玉牌果真被胭脂拿在手中。
“之前我问你要的时候你不是告诉我丢了吗。”邵靖易语气中含着些薄怒,“你为什么要骗我。”
“越是美丽的女人越会骗人,当然,向总督大人这种不近女色的,自然是不动了。”胭脂掩唇娇笑,好像是遇见什么极有趣的事一般,“你瞧,又是提到贵妃娘娘你才有反应。至于为什么要骗你,总督大人如此聪明,不如猜猜看。”
“不要闹了,这玉牌对我很重要,快还给我。”邵靖易伸手,表情认真。
“这虽是贵妃送你的,可她也同样送给了我,还是当着总督大人的面。”胭脂温声细语,却让邵靖易无从反驳。
“它对你没有任何用处。”
“能够要总督大人时时挂心,胭脂就知足了。”
“你到底要怎样才肯还给我。”邵靖易有些着急,连带着声音也拔高了许多。
胭脂看着邵靖易,再看着手中的玉牌,
“这玉非上乘,雕工更是粗糙。大人若喜欢翠竹,我重新雕一块予你,算是补偿,这样可好?”她虽家道中落,沦落风尘,可从始至终都不曾放下过身段丢掉自己的傲气。
用这用近乎讨好的语气说话,更是史无前例。
可邵靖易仍旧不为所动,
眉头锁得更紧,
“只要能还给我,如何都可。”
“你当真就连考虑都不考虑……”胭脂低下头,自嘲似得笑了笑。再扬起脸时,又恢复了往日温柔动人的明艳笑容,
“如何都可,那小女子斗胆要总督大人应允我三个条件,完成之后再把这玉牌还给你,如何?”
“不要闹了。”邵靖易不知她会提出什么要求,自然不答应。
“既然不行,那这玉牌我也不愿留着了,摔碎了倒干净。”胭脂说罢,抬起手作势真要往地上甩去。
邵靖易哪里肯眼睁睁的看着,
他想要夺下,胭脂下意识抬手去躲,不甚踩到了裙角,在整个人失去平衡便往后跌去的同时紧紧抓住了邵靖易的腰带,
“扑通”一声,二人齐齐摔倒在了凉亭中。
正所谓走到哪里,都少不了吃瓜群众的存在。
“小邵邵,我来看你喽,还从醉花阴顺了好些吃食,小邵邵你在后院吗。”
刚去醉花阴‘例行巡查’的白景音挎着一个食盒,轻快的哼着小曲在总督府游荡者寻找邵靖易。在当踏入后院,映入眼帘的就是这么一幕——
凉亭中二人衣衫不整的倒在地上,鬓发散乱,邵靖易的腰带此刻还在胭脂的手里。
“咚。”食盒落地,
“我可什么都没看到啊。”
白景音慌忙捂住了眼睛解释道,可又不想错过这出劲爆刺激的好戏,偷偷打开些指缝,瞧着凉亭中都已经不能拿暧昧形容的二人,露出了姨母般的微笑。
原来古代也这么会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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