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流士闻言大喜。眼角看到老国王已经走得近了,赶紧收了符箓,迎将上去:“父王安好。”
老国王阿巴斯三世是一个魁梧老者。如今垂垂老矣,也和连淙一般高矮,年轻时必然更加雄壮威武。他步履蹒跚,行走极慢。大流士上前,将他扶到一张软榻上坐下。
老国王的目光已经有些浑浊,却还是透露出一丝精明来。坐定之后,拿起一盏茶来抿了一口,才看向大流士:“我的孩子,你还记不记得来自婆罗的苏诺大师?”
大流士朝那降头师行了个礼,笑道:“我十岁的时候见过大师一次,也是在王宫中。大师这么多年未见,依然康健如昔,可喜可贺啊!”
苏诺干瘦如柴的脸皮上浮出一丝笑容,声音嘶哑啁哳:“二王子如今仪表堂堂,果非池中之物啊!”
大流士打了个哈哈,转头看向自己兄长。却见居鲁士云淡风轻,根本充耳不闻,笑道:“大师客气了。”他印象中,这苏诺阴森寡言,对于国王也不是特别恭敬。今日见他这般热情,不由暗暗警惕。
老国王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坐下。看了看连淙和韩嫣,朝大流士笑道:“你不给我介绍一下这两位吗?”
大流士微微一笑,指了指连淙道:“这位车宗先生,乃是夏朝药王阳景天的再传弟子,深得药王真传。这位荷香小姐,是车先生的助手,也是能妙手回春的人物。”
药王阳景天曾在西域游历十年,以借他山之石。他所到之处活人无数,在大月氏、楼兰、且末,甚至大食,都是万民敬仰的神医。不过药王除了医术,更为人津津乐道的是他为了救楼兰公主,带着十三位女弟子横扫沙漠,将盘踞沙海多年的追风盗连根拔起。后来那公主跟着他回了大夏,至今仍与楼兰王族颇有往来。说是弟子,其实这十四个人,都是他的妻妾情人,有的连孩子都生下了。
连淙站起来朝老国王行了一礼:“末学后jin车宗,参见国王陛下。”
老国王摆摆手,十分和蔼可亲:“你且坐下。阳大人如今安好?”他幼时曾受惠阳景天,语气之中,对之非常推崇。
连淙缓缓坐下,抚了抚衣服上并不存在的褶皱,尽显高人风范:“师公前阵子与魔族斗了一场,诛灭了来敌,倒也受了点小伤。不过如今已然康复,正在药王山传道行医。”
居鲁士出声道:“久闻药王只收女弟子。不知道阁下有何特别之处,能让药王破例?”居鲁士本性鲁莽,这话能说得这么婉转,已是殊为不易。
连淙云淡风轻地笑了笑:“在下只是师公的再传弟子。我的师尊是师公座下六弟子,针神钟无艳。”
药王座下弟子各有侧重,谁也没有能学全了他的本事。钟无艳学的是针灸推拿之术,在西域也颇有美名。
苏诺嘶声一笑,阴森森道:“钟无艳本是南岭稻女,学得三分本事,倒也敢自称针神?她的弟子,对调理国王陛下金躯,又能有什么作用?”
连淙用眼角扫了他一眼,又挥了挥手,仿佛要扫去自己脸上掉下来的不屑:“总比降头小道有用一些。”
苏诺顿时大怒,喝道:“无知小儿坐井观天!你见过多大的世面,敢嘲笑我的神术!”朝居鲁士一拱手,又朝老国王求道:“这竖子太过无礼!还请国王殿下与大王子同意我与他决斗!”
居鲁士皱了皱眉头,转头去看老国王。老国王呵呵一笑,朝连淙道:“车先生意下如何?”
连淙神色不豫,朝苏诺道:“外魔小道,在下不愿出手。如果你能打赢我的侍女,我就当你有挑战我的资格!”
苏诺在婆罗,也是横行一方的人物。即便去了中原,也勉强算得上一位高人。夏人大多面目倨傲,却极少这样给人难堪,竟然派出侍妾应对自己。他不怒反笑:“都说夏人知道怜香惜玉,我看不然。你若是不敌,乖乖将这侍女与了我,倒也省得麻烦。”
连淙淡淡一笑:“你若是打得过她,我给你做奴仆。你若是打不过她,学三声猫叫就好。”
苏诺脸上怒气堆垒,心中却是一惊:“这小子能开出如此条件,莫非这小女子真有什么过人之处?”三角眼盯着韩嫣,略一犹豫,终是压不住心中怒火,冷笑道:“要你有什么用?既然你这么坚持,那也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一边说话,一边已经暗暗戳破食指,准备血祭。
居鲁士曾见苏诺用咒术杀人于无形,对他极有信心。闻言哈哈一笑,道:“如此还请两位前方演武场一展身手!”
韩嫣冷冷一笑:“不用麻烦了。”但见她一探手,取出一杆方天画戟。然后身上金光一闪,白衣尽去,显出一身金盔金甲来。苏诺见状大骇:“你是神族?”不待韩嫣回答,已经纵声而起,挥手打出一片血雾,暴退了三四丈。
那血雾是他的保命手段,名唤尸魔血遁术。降头一术,源自七百年前一位魔族高手化生道士。那妖道博采各族血脉,以魔族之血炼而化之。以之施法,威力极大。这法门恶毒邪异,在中土被归为禁术,早已湮灭。却在婆罗洲留下了一些传承。苏诺不曾学得化生血术,只是得了一些修炼的法门
韩嫣更不答话,挥戟一扫,那血舞瞬间便已消散。苏诺急叫道:“且慢!这是误会!”
韩嫣根本不去理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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