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小贵子正劝着让汤静尘别怨恨皇帝,而他们走到举办心怜丧事的地方,汤静尘却看见了舒颖。
虽然从一个小小宫女一步登天成了宛妃,当上一宫主位,但舒颖一直都很低调,衣服料子都是白色青色的棉布,几乎不戴金银珠宝,头上仅插着一枚银钗。
眉眼间那种怯生生的低眉顺眼的神态,曾经被许馨月当众嘲讽,“一看就是个村姑样儿,还娘娘呢,简直笑死人。”
后果就是皇帝罚了许馨月三个月的俸禄,还撤了她的绿头牌,从此后宫再无人敢议论舒颖。
汤静尘一看见舒颖就觉得一阵恍惚,心中觉得纳闷。
从前舒颖伺候先皇后时并不是这个模样,甚至到了多伦皇后的身边也没有这样,汤静尘记得舒颖很爱打扮,有点子首饰就忙着戴在头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呢?
她依靠着皇帝的样子也让汤静尘觉得刺心,同时怨恨皇帝,女儿刚死,而且在办丧事,他就迫不及待带着宠妃一起,竟是片刻也不能分开吗?
小贵子都傻眼了,刚还告诉汤静尘皇帝惦记她,这可好,皇帝搂着新欢呢。
其实皇帝心里也闹心着呢,他没让后宫嫔妃过来,只想设法带了汤静尘来,和她一起送女儿走,没想到舒颖就来了。
“皇上忘了带玉佩了,臣妾特意给送来。”舒颖说着,就把皇帝片刻不曾离身的玉佩系在他腰间。
系好了,她靠近了皇帝细细端详着,“皇上看臣妾系得对不对?”
远远看过去,就好像他们依偎在一起。
“啊这,娘娘别在意,最近都是宛妃娘娘伺候皇上起居,所以……那个……”小贵子语无伦次。
原来舒颖封了宛妃,汤静尘在心里想着,口中却道:“贵公公何苦跟我解释这些,皇上宠谁是皇上的自由,且如今我也不是娘娘了。”
小贵子忙道:“不会的,娘娘总有一天还是娘娘,不不不,在奴才心里,娘娘永远是娘娘。”
此时,皇帝已经看见了汤静尘,虽然她穿着罪奴的服饰,跟一群罪奴站在一起,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皇帝推开舒颖,走到汤静尘面前,“尘儿,你瘦得多了。”
所有罪奴并太监们呼啦啦跪下一片,唯有汤静尘还站着,她没有看皇帝,视线越过他肩膀,看向不远处躺在那里的小小身影,瞬间泪流满面。
“我的怜儿——”她扑过去,抱起女儿的身体,不再是记忆中的柔软馨香,而是冰冷僵硬。
“是谁害了你,额娘不会放过她。”汤静尘咬牙切齿语气森然,舒颖离得近听见了,不免感到毛骨悚然,虽然她不是凶手,可还是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皇帝走过来慢慢蹲下,“尘儿,你别太难过了。”
汤静尘摇摇头,不带一丝感情的看着皇帝,“你把我废进冷宫我不怪你,我只怪自己大意,着了别人的道儿,太后让我去辛者库当罪奴我也不怪你,是我自己沉不住气,可是——”
“你为什么要让许馨月收养我怜儿?”汤静尘哽咽着,悲愤难耐,“你明知她嫉恨我你还这么做!”
“尘儿。”皇帝叫着汤静尘的名字,无言以对。
他的确不该让许馨月收养心怜,当时太后问及时,其他嫔妃都不肯吭声,只有许馨月站了出来,太后立刻就同意了,他也想不到言辞反对。
是他,是他对人心估计不足,他以为心怜一个小女娃,又这样乖巧可爱,没人舍得害她。
“尘儿。”
“别叫我!”汤静尘搂着心怜,对皇帝怒目而视,“我怜儿尸骨未寒,你就搂着她,我知道你不稀罕女儿,你在意的只是儿子,可现在是给怜儿举行丧事,你若不想装,你何必过来?”
“宛妃是吧?”她看着舒颖森然冷笑,“你亵渎心怜公主的遗骨,你就不怕半夜有鬼来找你吗?”
“我最怕鬼了!”舒颖惊叫一声转身就跑了。
皇帝薄唇紧抿,他叹了口气,对汤静尘道:“是朕不好,不该让她过来,别说这些了,先给心怜举行仪式吧。”
分明是舒颖自作主张过来,皇帝却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他不想解释,有时候解释就是推却责任,就是无能。
心怜属于夭折,按后宫规矩是火葬的,请了几个喇嘛念经,搭起一个台子,把心怜生前喜欢的玩具等物堆在上面,一把火就都化成了灰烬。
仪式举行到一半,太后来了,“到底是哀家的孙女儿,哀家不能不来送送她。”
丧事完成,太后命人将心怜的骨灰送往太庙供奉,念七天七夜的往生经,“希望她来生投个好胎,帝王家虽然富贵无极,却未必是什么好地方。”
这句话,汤静尘深以为然,若当初她嫁的是个普通人,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这些都是来做事的罪奴吗?”太后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既然事情结束,就赶紧回去吧,后宫不是你们能随意走动的地方。”
皇帝简直无语,一双手垂在龙袍内紧握成拳,太后究竟要挟制自己到什么时候?
太后假装没看见,神色如常的对皇帝说道:“等过完年开了春,又到了选秀的时候了,皇帝心里是个什么章程?”
皇帝都忘了选秀的事了,“皇额娘,儿子后宫嫔妃够多的了,不需要再选新人。”
“皇上这就是说笑话了,如今后宫的女人两只手都能数得过来,即便皇上不好女色,也该为子嗣打算,孩子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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