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1月8日,晴,炎热潮湿。当我踏上亚里士多德号的那一刻,看着伙伴们的离去,感觉像是在梦里,所有熟悉的环境和人群都远隔万里。
我被安排和台湾船长住在一个套间,就在驾驶室的下方,他住里间卧室,我在客厅角落拥有了一张床。听说这是船上第二好的房间了,仅次于驾驶室后方渔捞长的房间,是船上仅有的几间带有独立卫生间和淋浴室的房间,旁边紧挨着和我们同样格局的俄罗斯船长的卧室。
我们船上的渔捞长姓姚,在晚饭时给我介绍了俄罗斯和台湾的两套管理人员,当然了,俄罗斯的人员是我自己认识的,感觉到了是渔捞长对我的考验,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和这些俄罗斯人交流,口语还好,就是听力还需要加强。
俄罗斯和闽省的水手各有10几人,今天还认识的不全,慢慢接触吧。明天开始,就要紧跟着渔捞长的身边转了。第一次吃牛肉,真难以下咽,不过听说船上只有牛羊肉,出海之后更是连蔬菜都有限量,基本上就是牛羊鱼肉,尽快适应吧。
陈星,加油,迎接你的新生活吧。
1995年1月15日,阴,多云。出海一周了,我的适应能力还行,除了头两天有点头晕,还真没出现什么太严重的晕船现象。
听船队之间的无线电里聊天,有几个其它船上的翻译,连着吐了3天,身体现在还虚着呢。海上的生活很单调,我的工作就是跟在渔捞长的身边,随时传达给俄罗斯船长各项指令,或者偶尔给俄罗斯、台湾、闽省人做一下工作和生活上的语言沟通。
看得出来,俄罗斯人瞧不起台湾和闽省人,觉得船是他们的,他们才是主人的,但是拿着台湾人给发的薪水,只能面子上保持顺从渔捞长,但对别的人员,总是爱理不理的。
水手的工作也很简单,这段时间一直向东航行,在赤道以南活动,遇到野生流木就缠上破碎的网片,绑上我们的浮标。间隔太远就自制带网片的流木绑上浮标扔到海里,生长出足够吸引金枪鱼群的寄生物是需要大概7-10天时间的。
记录上这些带浮标的流木的坐标,继续向东。吃了一周多的牛羊肉了,慢慢适应了,要不怎么办呢?总不能饿着吧。想念妈妈和奶奶了!
1995年1月18日,晴。每天坐在驾驶室外1米多宽的露天走廊里瞭望海面寻找流木是水手的日常工作之一。
新的野生流木和别的船放下去的人工流木是没有我们的浮标的,雷达发现不了,只能靠人的肉眼发现。在走廊左、中、右部位有三架固定的高倍长筒望远镜,中间位置还配备两台手持高倍望远镜,这样平常就有5个水手轮流180度的瞭望,每个班2个小时。
如果没事的时候,渔捞长也会让我去偶尔瞭望倒班,或者去陪5个值班的水手聊天,防止大家犯困,毕竟连续2个小时看着一望无际空旷的大海是很容易疲劳的。
渔捞长、台湾和俄罗斯的船长、大副或者厨师没事的时候也愿意到这里坐坐,毕竟孤独寂寞的海上生活,聊天、吹牛也是很重要的消遣,何况还能吹着海风、呼吸着新鲜空气,如果真的发现了有鱼群的流木捕捞上来,还有额外奖金。
今天下午16:30的时候,“小鬼”(这是台湾船长老潘给闽省水手汤银河起的绰号,他的年纪是船上所有人中最小的,比我还小1岁)发现了一棵野生流木,我们的船开了过去发现声呐呈现的鱼感很好,但天快黑了,只能放下快艇,绑上浮标,准备明早下网。这是我们的第一网,一定要看好,不能走远,防止被别的渔船偷捕,希望有个好的收获。(是的,偷捕别的船放下的流木是这一行的潜规则,只要别被抓个现行就好)
1995年1月19日,晴。今天大家5:00就起床了,吃完早饭,将船开到作业地点,天刚蒙蒙亮,太阳还没升起来。
渔捞长也是第一次指挥下网,我就跟着他身边团团转,下达着各项指令,虽然有点乱,但经过大家的配合,经过3个小时左右的奋战,还是顺利的收网捕捞完毕,大概有20吨左右吧,听渔捞长说80是鲣鱼和长鳍金枪鱼,15左右是黄鳍金枪鱼和大眼金枪鱼,还有2条蓝鳍金枪鱼,2条马苏金枪鱼,剩下的都是杂鱼了。大家都很兴奋,特别是我们这些华夏人,毕竟是人生中第一次捕捞到这么多、这么大的金枪鱼。
尤其是蓝鳍金枪鱼、马苏金枪鱼、黄鳍金枪鱼和大眼金枪鱼,每一条都超过1.5米,甚至达到2米以上,我和小鬼一个人都抱不过来,太震撼了。但是,看着船外蓝色的大海都被染成了红色,甲板上还有没冲洗干净的血沫子,我又久久无语,这就是食物链顶端存在的杰作?
小鬼中午就当众领到100美元的奖金,我看他乐坏了,这可是相当于800多元的人民币啊,够他1个月的工资了。午饭后我们继续向西驶去。今天也是我的20岁生日啊,虽然无法收到家人和朋友的祝福,那就祝自己生日快乐吧!
1995年1月31日,晴,万里无云。今天是大年初一,华夏传统意义上新年的第一天。昨天晚上台湾厨师准备了丰盛的新年晚餐:油焖鸡、炸茄盒、熏鱿鱼、熏猪肚、酱牛肉、炸丸子、清蒸鱼、醋溜鱿鱼……所有俄罗斯人也都参加了,知道这是中国人的传统节日,他们也都表达了祝福。
我第一次没在家里过春节,十分想念爸爸、妈妈和奶奶,希望他们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吧。船上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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