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筠原本半倚在软塌上,见她们进来,忙起身行礼,又叫海棠烹茶,还道:“娘娘们怎么不再多喝几杯?”
赵悦笑道:“酒还是让那些男人们喝去吧,再说那边闹哄哄的没什么意思,不如咱们在这儿安安静静说会儿话的好。”
静宜也走过来拉着沈筠仍到软榻上坐了,又叫海棠寻来两个大靠枕给她垫上,笑着道:“这儿也没有旁人,你就不必拘着礼了,我们只是想来陪你坐坐,不要反而让你没法休息才是。”
沈筠见她们也都是随意坐着,便也不再拘礼,倚在靠枕上和她们闲闲聊了起来。
聊了一阵,沈筠忽然道:“妾蒙诸位如此眷顾,真是三生有幸。”
静宜笑道:“怎么又突然说起这个,咱们本就是一家人,相互照拂也是应该的。”
沈筠道:“殿下说得是,今后思君和良辰,也要请诸位娘娘多多照拂。”
大家此时都知道了她的言外之意,心中唏嘘不已,面上却还是笑着。
赵悦道:“这还用说吗?都是自家孩子,那还能让他们受委屈不成。”
沈筠笑了笑,道:“妾不是这个意思,妾就是怕以后大家都太宠他们,把他们都给娇惯坏了。这小孩子嘛,该管教的时候,还是得管教才行。”
刘氏道:“唉,娘娘也想得太多了,这陈留君才不过六七岁,小帝姬更是尚在襁褓之中,便是大人们偏疼些,也属正常。”
赵悦接道:“可不是嘛,要说还是卿卿最有福气,有儿有女,这一点咱们几个都赶不上。”
大家随声附和着,又聊了一阵孩子的事,忽然听到良辰的哭闹声,沈筠便叫乳娘将她抱了过来,自己搂着哄了一会儿,她却还是哭,赵悦见了,将她抱到怀中轻轻摇了几下,她竟渐渐止住哭声,最后还冲赵悦笑了一笑。
大家便都笑着道她俩有缘,沈筠早就动了将良辰托付给赵悦的心思,此刻也就打定了主意。
彼时静宜见沈筠露出些许疲惫之态,便欲告辞,沈筠却对赵悦道:“看样子,良辰很喜欢赵娘娘,娘娘可愿多抱抱她?”
赵悦见她说话时直把自己望着,目光如水,便知她还有话要与她单独说,便点头应允。
等到静宜她们走了,赵悦一边逗弄着怀中的良辰一边道:“小良辰比哥哥长得还像陛下呀,可起了大名了吗?”
沈筠笑吟吟道:“就是因着他们都说女儿像父亲福气好,所以陛下就给她起的雅福。”
赵悦亦笑道:“雅福好。”
沈筠想了想,敛了笑容,正色道:“阿悦,我有一事相求。”
赵悦便也正色道:“卿卿请讲。”
沈筠道:“待我走后,能否请你将良辰接到身边抚养。”
赵悦愣了一愣,随即答到:“既是你的托付,我自然不会推辞,但你为何不求皇后呢?她本就是嫡母,凡事也比我能说上话呀。”
沈筠微笑着道:“正因为皇后是嫡母,就算我不求她,她也一定会待良辰很好的。但也正因为她是皇后,凡事不能只为自己的孩子考虑,若是将来,国家利益和子女婚嫁牵扯在一起的时候,她也只能先为国尽忠吧。”
赵悦听了,无奈笑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今后若有人要提出让良辰去和亲什么的,我还可以帮着闹一闹?”
沈筠望着她怀中的良辰,幽幽道:“我也知道,这种要求挺过分的,但这不也是没办法了吗,我若是有命活到那一天...”
赵悦也是母亲,自然知道她的思虑,不忍心再听她往下说,只是字字铿锵地承诺道:“放心吧卿卿,有我赵悦在一日,就一日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将来也定给她寻门好亲事,让她一生平安喜乐。”
沈筠听了,点点头道:“有你这几句话,我也就放心了,至于将来,不需要她嫁进多富贵的人家,只要保她衣食无忧,丈夫会疼人,婆母好说话就行。”
赵悦听完叹道:“你总是这样思虑过甚,身子怎么好得了。”
沈筠心道,不思虑也好不了了,口中却道:“唉,别总说这些了。你如今应了我,我也就放心了。”
于是二人闲扯了几句别的,赵悦便起身告辞,沈筠倚着靠垫又坐了一会儿,便有人将醉酒的萧琮扶了进来,她忙和海棠一起将他弄到榻上,又吩咐人去煮醒酒汤,还叹道:“怎么喝这么多啊。”
一旁的海棠道:“陛下这是高兴啊。”
沈筠听了,只是笑笑,见他的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便想给他拿进去,谁知手却被他握住不放,她便由着他握了一会儿,等到醒酒汤来了,她想将手抽出来喂他喝,他却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口中还喃喃道:“卿卿,不要走,卿卿...”
她无奈,只得柔声安抚道:“不走不走,只是你要先喝点醒酒汤才行啊,不然明天会难受的。”
萧琮却不听这些,只是紧紧拉着她的手,自顾自喃喃喊着,沈筠无法,只得由他拉着,让海棠将那醒酒汤喂给他喝,又过了许久,等他睡熟了,才给他盖好被子,自回寝殿去休息。
待到第二天,萧琮醒来,伸手摸到身边无人,心头便是一惊,猛地睁开眼,又见不是在寝殿中,这才慢慢想起是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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