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说,她曾冒着大雨,只为了再走一次和她那个心上人走过的路。
刻舟求剑不是傻子的故事,是心酸的故事。包含了多少的不甘与绝望在其中?
可是这段时间下了这么多次雨,我再没有看她去见过谁。
越是清醒的痛苦,就越触动人。
她说,清醒和理智,都是半条命换回来的。因为崩溃没有用,还得自己收拾残局,没人会替她擦屁股。
可是,她不是请假来陪了我?为什么?
拜她所赐,我记忆重现,夜里又做了一场大梦。
梦里,我于一片五彩缤纷的花海与他相遇,他在我眼前,风下白衣猎猎,正看着我微笑。
一如既往的温柔。唯独予我的温柔。
而我不懂珍惜,咄咄逼人,问他为何躲我,避而不见,是为了留着给谁?
花香拂过,那是他的味道,便是梦里我也无法忘怀。
“你在想谁?回答我。”
他注视着我,眼里是三月的莺飞草长,是我不敢摘下的那颗指路星。
“你。”他低语。
我只听得见心里马儿的嘶鸣,常年冰霜下的寒被他大年三十般的暖驱散,千里落英缤纷,终于这一刻,与我有关。
独自宿醉那日,我将与他的所有埋在了心底。隐藏比释放轻松,胆怯的我不必花费勇气。
可我忘记了,那是一颗种子,是埋不得的。种子,无时无刻不在生根,然后,会在一个谁也想不到的时刻,探头冒芽而出。
“真要如此吗?”他问:“宁愿遗憾,也要忘了我吗?”
简简单单十一个字,让我在梦中大彻大悟醍醐灌顶。
天地相遇,有了岁月。岁月相遇,有了永恒,而我与他相遇,才真的有了生命。
一切尽意,百世从欢,在爱与失落循环往复中坚持。
我开始瞒着所有人去爱他。在梦中。
记住他的样貌,然后躲进人群,不虚此行。
图什么呢?不图财,不图色,不图开心,甚至连在一起,也没有想要去图。
“能不能不要离开?”
“你还在吗?”
“你会一直在吗?”
“你能一直在吗?”我止不住颤抖。
“我不想醒来!”
“叮!支付宝到账三点五亿”
垂死梦中惊坐起。我醒了。武侠小说那些一梦白头的故事,怎么可能发生在二十一世纪的我身上?
我万分不解,为何明明在记忆中只占据了千万分之一的人,会这样的难忘。
我好像卡进了老天爷的什么bug里,来来去去,逃遁无门。可我不能这样,我不能被系统清除,不想同病毒混迹。
“再坚持一次吧?”我尝试。
很快,我就放弃了。
铃铃说的对,清醒和理智都是半条命换回的。我已失了半条命换得如今,怎么能再去触碰,损伤最后半条命?
我删干净了手机备忘录中那些无人看懂的暗语。将写满他名字的那沓纸撕碎,冲进马桶。
这世上有一种东西,叫无字碑。英雄大多无名,能被人记住的,在历史长河的比例中,可谓寥寥无几。
而像武则天这种,自愿无字碑的大人物,始终得我敬佩。而我也终于有机会,能靠近这个中国女性第一人。我同她一样,此时立下一块无字碑,什么也不必留了。
我什么也不要了。
从仙坠落人间,我现在需要做好一个吃喝拉撒的俗人。
油麦菜三块五一斤,香芹两块钱一斤,小葱两块三一斤,西葫芦两块,土豆七毛,青椒一块,排骨四十五,牛肉七十......
这个离家甚远的城市,房价从六千一平开始,上不封顶。一顿外卖,再便宜也要十五块。电费一块五一度,水费五元一吨。
现在,我一月房租两千,一场演出从一百五到三百五不等。有时旅游旺季,一天四五场演出不在话下,虽然累得头晕脑胀,可是支付宝进账还是令人分外欣慰的。
等到了淡季,一切便不容乐观。可能两三天接不上演出,我就得去接些做些客串演员或者礼仪的活。再抽空去帮各处工作室带几节课。现在工作室大都只要全职老师,兼职越来越不好做。
我似乎又找到了新的动力。活着,总需要个动力不是吗?我难道真的不喜欢钱吗?钱都不喜欢,那我该喜欢什么?
“叮!”
刚到公司,我直奔排练厅而去。没什么需要编的舞,我自己练练也是好的。可是手机响起,我不得不先行打断我的“动力”。
“在上班吗?记得抽空给爸妈回个电话,爸妈惦记着你呢。”
原来是我哥发来的微信语音。
“我刚跟妈通过电话。她说不晓得你每天忙什么呢,也不敢打搅你。她问我你最近过得好不好,吃的好不好,能不能把觉睡够。”
“你说你,女孩子家家的,一天天非乱跑,回家呆着多好?又舒坦!妈一天就担心你了!人家闺女都是妈妈的小棉袄,就你,尽让咱妈操心。”
“你跟我啊不一样的!我是男人,妈都说叫你别那么拼,没钱了她给你打,家里不差你的。别说妈了,你要差钱,我这也不能亏着你啊!”
“赶紧给妈报个平安吧!这两天我有点忙,你晚上麻溜滚我酒馆来,我有事交代你,听见没!”
“好哦...”再,我给我哥回复。
又打开了我妈的对话框,聊天内容还停在两个星期前,我妈教训我不要老吃外卖,没事多跟朋友出去转转,别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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