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雍以正妻之礼迎陶氏回府,为掩悠悠众口,自是不可能将实情对外公布。
一时间陵州城里传得纷纷扬扬,都说詹家不愧是世代经营的,娶个半老徐娘进门,不但赚了个状元儿子,还有个县主儿媳妇做搭头,真是做梦都会笑醒的好买卖。
更有甚者把正妻苏雅茹跟即将进门的陶氏做了一方比较,说苏雅茹的娘家亲族只是商贾之流,论身份地位,哪比得过儿子供职翰林的陶氏;再论钱财,陶氏有个家里银子堆成山的儿媳妇,比苏家只多不少。
综合上述两点,只要陶氏一进门,主母苏氏的地位可就岌岌可危了。
这些话传进苏雅茹的耳朵,本就有火无处宣泄的她更是怒气攻心,多年的苦心算计化为泡影不算,如今那个贱婢还变本加厉,竟然仗着儿子,要与自己平起平坐。
如果当初不把贱婢赶出府,他的儿子终究只是庶子,哪还有机会参加科考?
苏雅茹又悔又恨,一下就病倒了。
可詹雍此时的心思全放在筹备婚礼上,打发下人过去传句话让苏雅茹好生养病就算了,连亲自看一眼都懒得去。
苏雅茹躺在病榻上,算是真正看清了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冷酷凉薄。
而恰巧这个时候,采绿偏偏有喜了。
詹衡熠对采绿自是百般怜爱,哪还有多少功夫去管病中的亲娘。
至于方姝儿,听到采绿有喜的消息,顿时感觉天塌下来了一般。
婆婆这边顾不上她,她就跑回娘家向方夫人求救。
方夫人一番安抚后劝道:“一个妾室有了身孕又怎样,就算将来生个儿子那也是庶出,还不得喊你做娘?她有喜也不见得就是坏事,你不是还没怀上么?趁着采绿这个时候不能伺候衡熠,你就想法子把夫君拉回自己房里来。等你生下男丁,衡熠就算再纳十个八个妾室进来,你也不用怕了。”
“表哥只纳一个妾我就够难受的了,再纳十个八个我还怎么活啊!”方姝儿泪眼婆娑的抽泣着说道。
方夫人握住女儿的手,深叹口气道:“这都是咱们女人的命,不认也得认。你年纪不小了,应当学会怎样才能笼络男人的心,靠刁蛮任性是行不通的,你得变通。”
“娘,你教我,我愿意学。”方姝儿用帕子抹掉眼泪,一脸认真地看着方夫人。
“你呀,就是在家的时候把你宠坏了。”方夫人看着这样的女儿,又心痛又怜惜,接下来把自己多年积累的驭夫经验,尽数传授给了方姝儿。
方姝儿一面听一面用心记,生怕有一丝一毫的遗漏。
因府里同一天要举行两场婚礼,詹雍又命下人将另一座院子整理出来,作为书生跟榴花的洞房。
这日,苏雅茹喝完药刚躺下半阖着眼,就听见外头有嘈杂的人声过去。
“府里什么事这样吵,还有没有规矩?”苏雅茹烦躁不已,随手抓过床头几上的茶盏摔在地上。
“哗啦”一响,吓得屋里的丫鬟噤若寒蝉,缩头缩脑的不敢出声。
她的陪嫁婆子走过来,气愤地回道:“老爷要给那个贱婢的儿子准备婚房,把前边的掬翠苑腾出来了,刚才那些人就是过去收拾的。”
“贱婢还没进府呢,一个个就当我死了似的。”苏雅茹冷笑一声,让婆子扶她起来。
婆子将苏雅如扶起,拿个软枕垫在背后。
苏雅茹轻轻靠上去,吩咐婆子道:“郎中之前开的药我吃了七八天,身上已经好多了。你再让人把郎中请来给我把把脉,顺便调整一下药方,务必让我在老爷迎贱婢回府之前好起来。”
“是,小姐。”婆子应下,招来丫鬟收拾地上摔碎的茶盏,然后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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