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澈患病到住院的这几年间,苏家不闻不问,全当无事发生,只有苏晚筝一边承担着医疗费,一边四处奔走寻找配型的骨髓。
她抵达弟弟病房外时,李琼墨正跟护士讨论病情,听见她匆匆跑来的动静,折过目光与她对视。
“到得挺快。”他取了桌上一瓶新的矿泉水递给她。
“谢谢。”苏晚筝仓促喝了两口,看向门内,“检查怎么样?”
李琼墨淡声说:“醒了,身体指标一切正常。还是和之前一样不说话,也不回答问题。”
苏晚筝落下眉眼,手掌阖在门上。
在苏家的特别对待,和榕城各界的嘲讽和议论,让苏澈从小生活在扭曲环境里,性格也十分阴郁。
李琼墨找的心理医生曾诊断,苏澈患有一定程度的抑郁症。
他不爱与人说话,对人对事都冷冰冰的,即便是苏晚筝每月都来医院瞧他,也跟他说不上两三句话。
隔着玻璃,苏晚筝见护士检查完,低声在苏澈耳边说了些什么。
他没有任何反应,面庞削瘦,黑眸无神,苍白得几近透明。
双手安静搭在被单上,指节骨骼分明,手腕上挂着吊瓶,瘦到青色的脉络的清晰可见。
护士对门口做了个手势,李琼墨道:“可以进了。”
“好的。”
苏晚筝缓步走进去,依旧是她一个月前熟悉的味道和气氛。
床头花瓶里摆着一束枯败的花,是她一个月前带来的,现在已经尽数枯竭了。
她不由地心疼,叹气。
除了她,不会有人再来看望这孩子。
护士俯下身,对着男孩的耳朵轻轻说:“小澈,你的姐姐又来看你了哦。”
男孩面无表情,甚至毫无反应。
“张护士。”
苏晚筝微笑走过去,从怀里递出一叠红色纸币,“辛苦你这段时间照顾小澈,快过年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张护士一边推拒着,一边快步往外走:“哎哟,苏小姐,你每次来都送红包,够多了,要不得。”
张护士逃也似的匆匆出门,小心看了眼李琼墨。
她那眼神,苏晚筝立即明白,原来是李医生不让她收。
她淡淡一笑,把钱收回口袋,俯身在苏澈床边坐了下来。
男孩的脸倾斜着,许是常年待在一个四方空间的缘故,漆黑的瞳眸黯淡无光。
“小澈,小澈,”她把男孩的脸掰正,让他瞧着自己,“姐姐来了。”
苏澈听到声响,才缓慢地蠕动下颌,瞳孔落进她的眼睛里。
苏晚筝满眼期待地与他对视,手搭在男孩冰凉的手背上,紧紧握住:“看到我吗?是姐姐,姐姐来啦。”
他目空一切般看着她,手就那样任由她握着,毫无反应,毫无知觉。
苏晚筝也没气馁,她已经习惯了在小澈面前自说自话,得不到回应。
苏晚筝目光扫过他桌上问:“最近在看什么书?”
她说着,把他桌上叠起的书拿起来一瞧。
“嗯,【魔术解析】,【玩转魔方100天】……”
苏晚筝故作惊讶地睁大眼睛:“你那么厉害,连魔方都会玩啦。”
苏澈别过头去,不理他。
两本书之间夹了张报纸,苏晚筝抽出来看,是被特地叠好的报纸。
打开一看,是关于苏丘被记者采访的一则新闻。
苏晚筝失笑,原来还是很关心苏家事的:“爷爷身体很好,你不用担心。”
末了,她压低声音,帮男孩掖好被角:“大家现在都很好,所以,你也要好起来,知道吗?”
苏澈的眼睛落在她十指上,看到那枚戒指后,忽然一下扣住她的手。
他力气不大,苏晚筝抽不出手,怔怔地望着他:“小澈?”
苏澈慢慢扬起目光,说了从苏醒到现在,唯一的一句话:“还没和他离婚?”
沙哑清透的少年音,在房间里落得清晰。
苏晚筝瞧见自己手上的戒指,笑了下:“离什么婚,我和他好着呢,你别瞎操这个心。他也在极力帮你找配型,很快就能做移植。”
“我问过李医生,你没有骨髓外扩散就是好的,做完配型没有排异反应,就可以出院了。”
苏澈听了她一大段话,没什么反应,目光淡视向窗外:“我的病就算移植骨髓也好不了,所以你和他离婚吧。”
苏晚筝皱了下眉,她不知道为什么,每回这孩子都要说这样的话。
“这话是谁教你的?我说过很多次,不许这样说。”
苏澈忽然间笑了下。
他生的是真好看,继承他妈妈的美貌,一副嫩白精致的少年样,却透着不近人情的疏远:“我的病,我比你清楚。”
苏晚筝定定看着他良久:“我知道,你不想看着我跟席江燃纠缠。但你知道吗,前段时间我们公司的宴会上出了事故,他保护了我,才让我免于受伤,我跟他结婚这段时间,也是有感情的。”
“什么事故?”苏澈眉心一拧,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有了丝动静。
苏晚筝下意识掩饰:“不是什么大事故,就是舞台仪器松了,差点受伤。”
“谁做的?”
“……”
小小年纪的,跟她一样这么多疑,这难道是苏家的遗传?
她学着江清霾和席江燃骗她的话,哄起他来:“什么谁做的?谁也没做。”
苏澈瞪她一眼,疏淡地问:“你是不是还当我小孩,以为我这么好骗吗?”
苏晚筝捏捏他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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