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上的战局即将进入尾声,芫芜也缓缓从入定中出来。
“时间倒是掐的准。”云栖再次变成半蹲半跪的姿势,询问道:“感觉如何?”
“八九成。”
云栖闻言没有说话,视线又移向她的左手。但是上面绑着被浸透一半的布条,也看不出里面伤口的情形。
他下意识地伸手,想要将那只手拿过来把上面的布条解开。在手指触碰到对方的前一瞬,被芫芜躲开。
云栖先是怔愣了一瞬,反应过来之后又觉得有些尴尬:“那个……我想看看你手上的伤口有没有愈合。”
“已经没事了。”芫芜说话的同时有鼓声从身后传来,她拿起被放置在身旁的上邪从地上起身,转身的过程中看见卿莘飞身过来。
“你醒了?”她落身在二人几步之外,说话间又上前迈近了两步。
在她上下打量芫芜的时候芫芜也在观察她,刚刚经历了一场对战的卿莘不止神清气爽不见疲意,连衣衫上在打斗中留下的痕迹都可以忽略不计。不论怎么看,方才那一场对她而言都称不上恶战。
“下一场是你和川以。”
芫芜闻言微微点头,并不见惊讶。
“你觉得最后和我对战的是你还是川以?”卿莘又问道。她的眼睛已经带着光芒,此时看向芫芜则又亮了一些。
“你在这儿捣什么乱?”她话音刚落,云栖便接话道。
“人家小姑娘都没急呢,你急什么?”卿莘不以为意,继续看向芫芜,“你觉得你会赢还是他会赢?”
“我。”
“好。”这个回答似乎在她的意料之中,因为听到之后没有丝毫惊讶,“那我便等着你,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芫芜欲动身,云栖来到其近前。低声道:“先发制人,量力而行。”
……
“芫芜神者。”川以比芫芜先一步来到擂台之上,见对方站稳身形之后笑着致礼。
芫芜拱手回礼:“承让。”
说完之后不带川以反应,上邪便被拔出剑鞘刺向前方。
川以和云栖一样以折扇做灵器,所持的是一把玉骨扇。白玉为骨,扇面一面绘有山水图景,另一面则是几行字。
他连忙祭出灵器,上邪的剑尖被扇面挡住,停在了他身前约一尺处。
只这一招芫芜便立即意识到,此人的修为恐怕比他之前表现出来的还要深。她虽不明白云栖那句“先发制人”到底为何而来,却谨记心中选择相信,所以战局一开始便做好了拼尽全力的打算。
上邪被折扇挡住,芫芜立即转换招式——握着剑柄的手直接与剑分离,化掌攻向川以。
川以见状连忙以未曾执扇的左手去接芫芜的攻势,眼中却闪过惊讶和兴奋的光芒。两掌相接,一触即分。
芫芜被巨大的气力冲得向后滑去,本身就在向后滑行的川以则加快了速度。而他收来回的手掌立即附上了胸口,面色迅速改变,然后有血迹从嘴角溢出。
“上邪!”
上邪在主人离手之后仍旧保持着前冲的状态,此时一声呼喊传来,便见它立即变了姿势——剑尖所指的方向由正前方下移,向着川以的腿部而去。
后者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待回扇抵御时剑尖已经触到他腿部的衣料,于是不得不侧身躲避。
奈何上邪穷追不舍,见他侧身它便紧接着停下前冲的动作,再次变换横扫过来。
川以向后矮身,鞋履的地步尚且停在擂台上,几乎要与地面平行的身体却又一半已经腾空在擂台之外。
芫芜驱使着上邪由横扫变作下砍,看那态势竟是要将川以拦腰斩断。
以至于在台下观战的卿莘脱口而出:“是个狠角色。”
而除了她以及云栖之外的所有人皆是蚩尤氏帝室的官员兵士,忽见少帝遇险,叫他们如何还能安静地看着?
但是在他们冲上去之前,擂台之上的情况再次发生骤变——川以的折扇忽然变大数倍,被他当作盾牌护住身躯。
他也学着芫芜将灵器离手,借着一剑一扇相互钳制的罅隙,把半个悬空的身子收回来然后就地滚回了擂台中间。
先是吐血后又在地上翻滚,这一番情形,如何能说不狼狈?
……
“你教的?”见战局在结束的边缘跑了一遭又转了回去,卿莘腾出功夫询问云栖。
“什么我教的?”后者看过来,一脸茫然。
“若不是心中有鬼,你根本不会回头。”卿莘幽幽道:“好歹认识了几百年了,你心虚时习惯性的表现有哪些我还是知道的。”
闻言,云栖有些不自在地咳了咳,“唰”地一声打开了折扇,继续装作没有听懂的模样转过头去观战。
卿莘所说的他心虚时的表现,便是用拇指不停地去摩挲玄墨淬火扇的扇骨。这个习惯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他自己都不知道,等知道了已经改不过来了。
“你跟她说让她先发制人?”卿莘继续道:“因为你明知她的修为终究还是拼不过川以,所以你让她反其道而行之,一开局便使出了所有筹码。”
她说完留意对方的反应,后者继续专心观战,不置可否。
卿莘知道自己说对了,但看了一眼从地上起身的川以,随即又疑惑道:“可是这一场,川以未免太过轻敌了。”
她这话更像是在自言自语,而云栖尽管听到了,也绝对不会有解释的想法。
……
两件灵器重新回到各自主人的手中,川以一手去接折扇,另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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