芫芜在原地转了一圈,其厌见状发问道:“干什么呢?”
“我以为已经离开了神界。”芫芜说着话,视线却没有收回来。
云栖本来没有理解她的意思,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之后,心中才出现一丝了然:“是不是因为这些草木?”
他们此时所处的地方极像一处被密林覆盖的峡谷,脚下踩的是湿润的泥土,周遭是望不到边际的树干。并且随着视线不断向远处延伸,地势也不停变高,到达某一个高度之后似乎又逐渐低缓下去。
“我以为神界没有这些。”芫芜道:“唯一见过的建木神树,依你所言还不是真的。”
自从踏入神界,别说是青葱草木了,她甚至连泥土都快忘了长什么样子。那棵和蛮荒中的建木相连“树”只见树冠和枝干而不见根茎,看上去像是从排列地严丝合缝的石板中钻出来的。
而从那里去到葬莲宫,一路之上所见房屋不论规模大小,一律由白玉砖石、琉璃金瓦建造,无不是金碧辉煌、纤尘不染。
即便是具云栖所说乃是荒郊野岭的大片空地,地面也纷纷被整齐划一的砖石所覆盖。上面既没有杂草枯木也没有脚印尘埃,确实有无人踏足的寂寥,但却比每日数次洒扫的皇宫内院还要干净。
原来神界不止没有浊息,连尘土都难得一见。
葬莲宫正对着大门的池塘里应该有,毕竟要供养一池的莲花,但却被盖在水下。
“若是没有草木,那咱们要去见的木神又是做什么的?”云栖笑着反问道。
芫芜闻言一愣,显然是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木神,顾名思义就是掌木之神。”云栖接着道:“历代木神皆是天生具有催发万物复苏的能力,所管辖的也并非只有树木,而是所有草木类的生灵。”
“只不过神族习惯于所到之处皆一尘不染,所以这里的草木都生长在特别划分出来的地域。由木神负责管辖,其中的尘土也不会跑到别处。”云栖挥手指向四周,“咱们眼下所处的地方应该就是其中的一部分。”
芫芜点点头,然后问道:“接下来往哪儿走?”
“既然已经到了南方和东方的交界,顺着往东走出这片林地应该就……不对!”云栖神色忽然一凛。
“怎么了?”
“渡界神的职责是看守建木神树,助每一个渡界成神者择选要加入的神籍。”云栖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两句话的时间神情又变了数遍,“除此之外他没有任何权利,更别说带兵抓人了。”
“东方兵士穿青衣金甲,南方为红衣黑甲,西方是黑衣金甲,北方是白衣银甲。”云栖握着扇子垂眸低语,说到此处抬起头看向芫芜:“方才庚辰身后带着的那些人……”
“应该全部涵盖了。”芫芜接话道。
“这代表着什么?”未见云栖继续发言,她又问道:“我伤了你们神族的神官,他到四极各自告了一遍?那为什么四方只各自派了几个兵士给他?”
最后一句才是芫芜真正的疑惑,庚辰身后跟了一个方队的兵士,回想起来大约二十人上下。其中每一种甲衣自成一列,也就是每一方大约各自派了五名兵士给他。
二十多个人就想抓住她?是神族自视甚高,还是她没有自知之明?
“庚辰被贬为渡界神之前也没有带过兵,四极怎么可能会弄出一支混杂着各方兵士的队伍交给他率领?”云栖分析道:“况且他们只是普通的兵士,你我方才就算不逃,吃亏的也不会是我们。”
“所以……他们跟着庚辰可能根本不是为了抓人!”
“那是为了什么?”
分析得越是深入答案便越发接近他的猜想,云栖看向芫芜道:“你在这儿等着,我回来之前哪儿都要去!”
“你去哪儿?”
“去看看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云栖本欲立即动身,可又忽然涌上另一个念头,于是顿住,重申道:“记住,我回来之前,你要一直等在这儿!”
“你到底去干什么?”芫芜不接他的话,“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多了。”云栖顺势道:“乖乖在这儿等着我,我回来之后跟你细说。”
“哎。”云栖话落,却被芫芜抓住了袖子,“为什么我不能一起去?伤了庚辰的人是我,他们要抓也是要抓我。”
“你自己都说了答案了,还要我复述一遍吗?”云栖把袖子扯回来,“小丫头你的良知怎么总是该来的时候不来不该来的时候却非要出来捣乱?”
“放心,我不会有事。就像你说的,他们要抓也是抓你,所以是你在这儿等着,我出去查探情况。”就像芫芜的良知总是不合时宜地冒出来,他的故作玩笑亦然,“但那是在你信守承诺的情况下。如果你害怕我带着他们过来抓你,然后中途逃走了。那我才是真的有了性命之危,毕竟是故意欺上的罪责。”
……
神界亘古永昼,十二只九足金乌轮流飞于中天,每轮换一次便是一个时辰。这是云栖按照人族的习惯告诉芫芜的计时方式,当然,神族并不会这么用。
因为这个方法有一个无法改善的弊端,便是只能短时间内计时使用。
十二只九足金乌长得一模一样,都是一团光球,并且飞行的轨迹也完全相同。几个时辰或者一日两日大可以数着它们轮换的次数来计算过去的时间,可是时间一长谁能保证不错过它们之间的每一次轮换?更勿论把时辰累加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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