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这是第几天了,时间好像变得格外漫长。每当冰冷了,已经没了感情的太阳在东面山坳里升起的时候,就宣布着一天的血腥的再次开始,而这种开始,直到这个已经厌倦了这种血腥的太阳,面无表情的落下为止。
而原本热血沸腾的战场,现在,由原先的轰轰烈烈,变得麻木不仁,双方的士卒,已经放弃了刚刚开始的那种发自内心的呐喊,每个人都变得沉闷,一面在看不到希望的麻木,一面在为了理想和信念都在咬牙坚持。
高迎祥的联军,那些杆子,现在也没有了当初热血沸腾的呐喊,也没有了小头目的鼓动,没有了战友之间相互的配合,鼓励。有的,只是咬着牙,闷声不响的随着督战队的一阵刀背枪杆,还有那单调的,已经没了半点血气的战鼓声,麻木的开始慢慢的走向死亡,是的,走向死亡。
战场上,脚下的这片厚重的黄土,那原本厚重的黄色已经不见,取代的是,黑红的凝固的鲜血,还有,密密麻麻的已经覆盖到看不到地面的尸体,刚刚的时候是疏疏落落的,越靠近城墙和要塞,那地势就越高,不是地势的问题,是尸体的厚度在不断的上升,一层,两层,三层——最后竟然已经接近了那两个已经被鲜血浸泡的成了恐怖的黑色的城墙半腰,大家有时候都在想,只要照着这样下去,不要三五天,自己就可以丢掉那笨重的云梯,踩着这层叠的尸体,走上城墙。
刘宗敏提着他的双刀大步走到面无表情的李自成面前,在李自成面前狠狠的吐了口唾沫,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李自成面前的一个空椅子上,毫无顾忌的大声骂道:“***,张献忠那个老东西就是个缩头乌龟,罗汝才更是个白脸曹操,还有那些什么革左五营,更是狗屁不是,都打了这些天,竟然还不能困住那些吕贼的火炮长弓,使得我们的后背时刻被他们打击,这样下去,我们怎么渡河?”
李过愤愤不平的看了眼眼前这个彪悍的,满身精装甲胄的汉子,却只是张张嘴不言语,没有呵斥,依旧皱着眉观察着战场的形式。
对于这个嚣张的家伙,大家都有意见,但是,刘宗敏在这个闯营里,是最特殊的人物,不但作战厮杀勇猛异常,而且还是第一批追随李自成起兵的悍将,虽然李过追随的最早,但是,李过在辈分上却输了刘宗敏一头,而田建秀却是个恬淡的性子,什么事情都不愿争抢,倒是郝摇旗平时和他刘宗敏斗上一斗,但是,郝摇旗却是后来加入的杆子,出于这样那样大家心知肚明的原因,李自成往往明里暗里的偏袒,这也几次逼得郝摇旗带着自己的人马出走,于是,刘宗敏更加嚣张,已经是这闯军里绝对的第二把手,被称为总哨刘爷。
“这仗打的,简直就是糊涂仗,当初就不应该这么打。”刘宗敏不看李自成的脸色,而是一再抱怨着。
李自成心中不由苦闷郁结。
是的,这仗打的,完全乱了章法,根本就没有按照自己当初预想的那样,乱战,其实不是,是完全按照了吕世小贼的预想步调走呢。
当初战阵一开,按照原先的安排,张献忠罗汝才一路,围攻码头上的那个仓库要塞,当时,为了争这个打击点,几方还差点在大闯王的大帐里动了刀枪。
谁不知道这勾连黄河东西的渡口富庶的流油?那巨大的让人不可想象的仓库里,几乎就是这南北精华储藏,那里,只有你没想到过的,就没有你想不到的,那货物,用堆积如山来形容绝对不过,似乎还不能及,一旦打开得到,立刻就是富甲天下,养兵,享用,都将是无穷无尽。谁不想要?
但是,正是这样的地方,才引动大家垂涎,而大闯王高迎祥正是要用这个巨大的利益,来笼络三十六家杆子里,实力仅次于自己的张罗两家。
而这样的举动当时,当然遭到了其他几十家的不满,虽然他们的单个力量弱小,但是,加在一起也是巨大,乱糟糟的就在高迎祥这个盟主面前打起了擂台,还差点动起了刀子。
没办法,为了平衡左右,高迎祥不得不将原先定下的自己亲自攻打吉县的目标给了那些杆子,而自己等拿下了看似最没油水的渡河战。但是,渡河之战,眼前是没有油水,但是,那后续的将是无限啊。
首先,吕世小贼贪心这吉县,也可能是想将自己等阻击在根据地之外,不破坏了他的老家,因此一定会全力防守吉县这边,那么他的根据地将是空虚无比,只要自己等冲过黄河,那么,一个予取予夺的天地就在眼前。
而冲过黄河天堑,将不是问题。黄河,在夏日里,浊浪滔天,当然是天下天堑,但在冬日里,却也上冻,让天堑便成坦途。
但是,战事一起,便偏离了自己等的预计,倒不是这些杆子真的不出力,他们一个个几乎在一开始的时候,在归乡心切还有那要塞里无数财货的刺激吸引下,就全军压上,杀的昏天黑地,但是,自己再以为仓库以及吉县被围死的时候,带着自己的精锐,在两个战团里冲到黄河岸边的时候,事情却出人意料的出现了变故。
本来以为吕世小贼的手下,既然出兵占领了吉县,就要为这些孤悬在外的人马留有与后方联系的通道,那么,冰冻的黄河将成为最佳的选择。
但是,一切都出乎意料,当张献忠革左五营等发动对仓库以及吉县城垣铺天盖地的进攻的时候,李自成亲自压阵,指挥着他最精锐的部队,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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