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舒问道:“何以见得?”
秦道川说道:“忠源如今心思明朗至极,打下的地盘他绝不会放弃。如今恐怕正在串连忠澜刮分西郡呢。”
若舒倒是乐见其成,“如此也好,忠涠也是该有块自己的地盘,忠源也是,就这样在北郡待着,毕竟名不正言不顺。”
“说是如此说,毕竟牵扯甚广,白将军留下的人马,到底有几成能用,还很难说。若是有外心的或与他不合的,轻易就会坏事。”秦道川说道。
若舒听了十分不爽,忠澜在她心里自来地位与旁人不同,如今年过而立,终于能有机会成就自己的一番事业,秦道川却总是泼冷水,“既然你有如此担忧,何不为他寻一良策,光在这说风凉话又有何用。”
秦道川苦笑不已,对忠谰他自然心中有愧,若能助他一臂之力,自当竭尽全力。可是南关在千里之遥,那里的形势他一无所知,真真是有心无力。
若舒对自己的误解,他也解释不清,“我已写信给忠源,将我的担忧与他明说,他兄弟二人皆不是莽撞之人,当会分析利弊,权衡行事。”秦道川说道,“再者,西郡主力犹在,如今就谈瓜分之说,为时尚早。”
若舒却说道:“你的名声又不是白来的,只要你愿意,自然会有良策。”
“多谢夫人夸赞,容我仔细想想。”秦道川说道。
与此同时,祝丞相正坐在太后宫中,一句接一句的诉着苦,就差没有直言皇上是白眼狼了。
祝太后坐在那里,越听心里越凄凉,早知天家无情,故而对先皇,她从不曾用心,也就无所谓悲喜。
可如今坐在她面前的,是她的亲生父亲,为了权势,一样说着让她心凉的话,“父亲勿需担忧,女儿会要皇上收回成命。”
祝丞相听了,似乎仍旧不解气,又说了一通,在恨恨离去。
太后枯坐良久,才吩咐下去,请皇上来见。
皇上来得倒是爽快,出乎太后的意料。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我晓得如今西郡的形势令你忧心,可将你外祖推出去并不能解决问题。”
“母后多心了,我不过试试朝臣们的忠心罢了,毕竟外祖和母后如今心心念念,都是我日后能顺利接手不是么?”皇上端着茶漫不经心地说道。
太后如何听不出他夹枪带棒的话语,“我与你说过多少次,莫要心急,你怎么就不听呢?”
“孩儿倒是不想心急,但不过一个新年,西郡就要变天了,其他的几个郡,哪个不在等着看朕的笑话。可今日满朝文武,大殿里都快站不下了,竟无一人胸怀良策,愿意为朕解忧。在外祖眼里,此时除去国公爷竟比平乱更加重要,难道——母后也是如此想么?”皇上说道。
“是你不愿下旨,让他调齐兵马平叛,单凭西郡的人马,如何扛得住?”太后说道。
“母后就不怕他,调了兵马先平了我们么?”皇上突然问道。
“你岂能如此揣测你的外祖,他如此做又有什么好处?”太后说道。
“母后的聪慧呢?”皇上反问道。
太后有些失语,如今这个局面也并非她所想,但夹缝之中,她又能如何呢?与其看父族与儿子反目,只能求着皇上能多些耐心。
“母后,孩儿倒有一策,不若孩儿亲自去寻‘宁王’,一来看看这个‘宁王’是真是假;二来去寻他问问,是想与我分而治之,还是想取而代之,又或者真如他所说,只是为了除奸佞还太平。”
“你想出宫?”太后惊恐地问道,皇上已不止一次在她面前提起,但若是皇上不在位,她这个太后又如何坐得下去?
“与其在这让母后为难,不若孩儿避开,母后也好看清楚,一张张人脸之后,是否暗藏着野兽的面孔?”皇上说道。
“不行,你是天下臣民的归依,九五至尊,哪能轻易离宫?”太后阻拦道。
“母后是怕我这个傀儡走了,这偌大的宫殿再不肯留你么?”皇上说道。
“没了你外祖的庇佑,你当你真能坐得稳?‘宁王’就真的退了?朝臣们就真的服了?”太后愤而起身说道。
“我只要放弃了,便不再需要任何人的庇佑,自此后当个闲云野鹤,周游四方。到那时,再听到这种朝堂风云,也能坐在茶馆里当个笑话听听。”皇上说道。
“太后娘娘,皇上,贤妃在外求见。”宫女在外面回道。
“让她滚!”太后话一出口,连皇上都有些诧异,要知道,太后自进宫起,可是出了名的贤良淑德,谦恭礼让。
太后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觉得心中的怒火即将喷薄而出,整理了一番思绪,苦口婆心说道:“母后不会害你,你就同意起兵平叛吧?”
“那也行,但孩儿要御驾亲征。”皇上说道。
太后望着自己的儿子,不得不承认他承继了自己的聪慧,若是祝相不肯,便说明他另有企图。若是肯,皇上便能突破宫中的囚笼,借此机会拢络自己的人马。在太后看来,‘宁王’之所以成事,不过是父亲和自己的儿子因为嫌隙久久不决罢了,只要朝廷大军一去,无论真假,都能让他消失。
祝相得了消息,第一反应便是失笑不已,对自己的儿子说道:“与虎谋皮,自来无一善终,你们可看明白了?”
刚刚回京的杜郁文也在家中见到了前次相邀他进宫之人,此次却带来了一封皇上的御笔亲书,杜郁文看过之后,也没再犹豫,跟着那人便进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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