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上的忠源看着突然安静下来的东郡厢军,对身边的人说道:“怕是想来的夜攻。”身边的人皆笑出声来,“正好试试新玩法。”
晚间,东郡厢军果然重新开始攻城,指挥使紧张地探望着。二里处没有动静,一里处仍旧没有动静。指挥使一挥手,数千人马开始快速朝着城墙逼近。
所有人刚过了一里处,突然一条火龙出现,紧接着合围成一个方形,将所有人围在里面。指挥使看着一人半高的火墙,明白自己中计了。
被困的第一反应自然是突围,天上不时落下的箭矢一落地就燃起了火焰,沾了火的人惨号不断,随着起火的地方越来越多,队伍早已无序,指挥使刚准备开口,就觉得身上一凉,低头看到刀尖,十分错愕,咬牙冲出两步,一回头,看到杜郁文的脸,吃惊之后又开始了然,皇上这哪是派人来监督于他,是派人来要他命的。
可惜杜郁文刀法挺准,动作也挺快,赶上前来,抽出了自己的刀。看着倒地而亡的指挥使,四处扫视一圈,同行的人向他示意无人发现端倪,会意之下,大喝一声,“大家勿慌,专攻一处即可。”说完带队向火焰最薄弱之处冲去,顺手搬了兵士的尸体抛向火墙处,他身后的人纷纷效仿,原本还有些迟疑的东郡兵士,也被求生的yù_wàng打败,虽是往日但同僚,但在生与死面前,一切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这招果然奏效,火焰被尸体一压,出现了一道缺口,大家争先恐后的冲了出去。
忠源站在城楼上,对刚才的一幕百思不得其解,“你们也看到了么?这算是——内讧?”
身边的人说道:“多半是皇上觉得他不称手,打算换个人吧?”
“这倒是替我们省了一根弩箭。”有人说道。
忠源说道:“这倒是个狠人,手法干净利落,反应也挺快。”
“重赏之人必有勇夫,大家将他的身形都记清楚,看新任的指挥使是不是他?”有人说道。
“什么时候有这种上任方式了?”有人说道。
“幸亏我们没有,不然晚上真不敢睡了。”有人打趣道。
忠源说道:“死了的指挥使我研究过他多时,才能如此轻巧应对。若换了将,恐怕我们得好好盘算盘算了。”
城下的人冲出火墙后,并没有停留,不多时就走得所剩无几,徒留下火烧尸体弥漫的焦糊味。“最多两日,南郡的人便会到来,这个新任指挥使定会在他们来之前立威,除了打扫战场的,其余的尽快歇息,明天准备应战。”忠源吩咐道,“对了,将指挥使和其他中了刀伤的尸体小心搬上城楼,好生养护,等南郡的人来了,能有大用。”
顺利完全任务的杜郁文带着折损过半的东郡厢军,撤回了营帐。清点人数之后,大家发现不但厢军指挥使不见了踪影,连带着跟随他的亲卫也未逃出来。
杜郁文眼神一闪,十分焦急地四处询问,可惜当时燃起的火焰味道十分刺鼻,还带着浓烟,实在无人知晓。
杜郁文对留存的副将说道:“军情紧急,当尽快回禀皇上,另派指挥使前来应战才好。”
副将眼神一闪,有了私心,“既如此,就由我亲自向皇上禀告,这里就辛苦杜监军主持大局了。”
杜郁文先是一脸茫然,而后似顿悟了般,拱手说道:“天明之时,定要归来。”
待副将走后,杜郁文看着手里的名册,上面记载着伤亡名单。对身边人说道:“没想到这火如此厉害,未出一兵一卒,就令我们损失惨重,明日之战——”
剩下的话他未说出口,因为他心里也没了底。
“这火,像极了‘宁王’失踪那次。”身边有人说道。
杜郁文扭头问道:“当真?”
“属下也是听家中长辈提起,当时他便在场,亲眼所见,如炼狱一般。也是一人多高的火墙,刺鼻的味道,浓重的黑烟,闻之即令人头昏脑胀,不敢轻易靠近。后面赶来灭火的人寻了水来,谁知那火见水反倒燃烧得愈发厉害,火没灭成,反倒将自己烧伤了。最后全靠火焰自己烧尽,些微的余火才勉强用树枝扑灭。”那人说道。
杜郁文沉默了,心里已经认定,宁王当是借此死遁了,不然为何有此如出一辙的招术?
立功心切的他再也坐不住,起身不停地踱着步,开弓没有回头箭,指挥使已经除去,皇上必定会让他新任东郡厢军指挥使,自己该如何才能在南郡那帮人来之前,一战立威,令他们不敢轻视呢?
“后来就没人研究过,如何破这火墙?”杜郁文问道。
那人摇摇头,“当时皇上因此回宫,大家都自顾不睱,又事关宁王,皇上不提,哪个敢去触霉头?”
杜郁文深思良久,突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衫,从战场上撤下来后,根本顾不得去换身衣衫。先是在袖子上闻了闻,又撩起衣角闻了闻,最后对身边的人说道:“大家检查检查,身上是否有沾了油渍,若有,全拿来。”
可惜寻了许久,都未寻到半滴未燃烧的油渍。杜郁文有些丧气,是自己想岔了,这种东西沾火便燃,当时到处是火,哪里能留存在衣衫上。
不过因此,他倒是有了新的想法,“趁天没亮,我们赶回去,看能不能寻到些未燃烧的油?”
身边的人说道:“这倒是个办法,以火势来看,油应该是埋于地下的,上面用黄沙掩盖,我们趁着无人,寻些回来。”
几个人摸过去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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