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破坏既得利益者,受益人往往要诛之而后快。
清宁在青萍镇实行的佛寺改革措施,自然会引起其他城镇的老百姓对属地的佛寺不满。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他们看到青萍镇的老百姓生活如鱼得水,哪里还能够按耐住躁动的心?
在一风的追问下,清宁才说道:“其他城镇的老百姓看着眼红,那些寺庙的僧祗户纷纷撂下土地不耕种了,还有些策划着要从寺庙偷粮食,后来变得更加明目张胆,准备要抢劫寺庙了。那些寺庙当然不干,于是两方便开始了小规模的争斗,后来官府看不下去,也是抱着分一杯羹的想法,掺和进来,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这期间,那些寺庙中的一些人埋怨仇恨我推行的这些措施,于是派人来暗杀我。不过我自从颁布这些措施之后,心境空明了许多,对佛道的理解也深入了许多,修为提升很快,顺利地迈入了第二境界。在那些寺庙中,除了隐藏在背后的大长老们,其他人可以说没有人是我的对手,暗杀我,自然不可能成功的。”
说到这里,清宁难掩得意之色,一风笑了笑,说道:“好了,清宁师兄,继续说罢,后来怎么样了。”
清宁这才继续说道:“后来发生了大饥荒,云州的其他三个郡也有许多灾民,听说很多州境都有灾民,这些灾民抛弃土地,四处乞讨,有些还抢劫寺庙和官府,那都是上万人的大规模争斗了。
“莽南郡的那几个城镇的佛寺看到这种情况,一是担心势态变得更加糟糕,二是怕村民跑掉了,土地没人种,自己也颗粒无收,既然如此,还不如做些让步。
“于是他们也学着我,将部分土地退还村民,也减免了许多税,保证了他们的生存,虽然这些措施有限,但至少能够让村民活下来。
“只要能活下来,一切都好说,有的时候,人的愿望就这么朴素。于是他们在饥荒之中依然辛勤耕种,雨水不调,那就自己担水浇地。
“那时候,我自己去田间土地里耕种,看到漫山遍野的村民都在十分努力地挑着水往地里运,连几岁的小孩童都拿着荷叶,从溪边河边捧着水洒在地里,那景象,太壮观了,你由不得感叹老百姓的力量真是无穷的啊。
“在这样的努力下,老百姓们虽然收成依旧不是很好,但是足够他们自己吃食,青萍镇的佛寺是不收一分税,其他城镇即便要收取,也很大程度满足了老百姓的生存。
“就在大武国成千上万个村庄人去村空,外出逃难乞讨的时候,莽南郡的老百姓们通过他们含辛茹苦的劳动,得以保存家园。”
一风听到他的讲述,心中十分感动,这才是他心目中真正的佛道,不止是引人向善,弘扬佛法,关键时刻,还能够与百姓们同进退,共生死,把所有人命放在心上,这才是佛道之光。
清宁也讲得入了神,继续说道:“这一次武帝发动灭法战争,其他地方我不清楚,但是这里的百姓都觉得对佛道很不公道,纷纷支援我们,我们现在所消耗的粮食供给,除了从佛寺中搜集来的,也有许多是他们供应给我们的。我负责这里的粮食供应和维护秩序,我强调一定不能伤及无辜,让灭法之战伤害更多人。”
一风点点头,说道:“我就说这里为什么井然有序,原来是你们已经得到民心。好,我明白了,在战争结束之后,我知道要以何种方式宣扬重建佛道了。”
但是清宁却摇了摇头,说道:“不,你不知道。还有一些事我没讲。官府看到我们将土地免费赠还百姓,他们眼红不已,早就已经盯上了他们的土地这块大肥肉,只是因为饥荒,也怕事情失去控制,才没有对他们收税,一旦这段时间过去,恐怕老百姓也难逃他们的魔掌。”
此时,颜隐山插口道:“其实我们并不怕朝廷收税,只是现在的税收确实很重,最重要的,是层层剥削,我们本来应该只需要上缴五分税的,在乡里的口中变成了二十分,在县衙官府那里就要缴五十分,我们如何能够应对如此重的税赋。”
一风问道:“你之前在安明城,那么多灾民,也有许多不是僧祗户,是各个地方普通的村民,他们的土地由朝廷管理,各个地方收税都是如此的潜规则吗?”
“我特地问过他们,天下乌鸦一般黑。”颜隐山说道。
一风沉默着,他意识到这场佛道存灭的战争又增添了重要的意义,佛寺之前是大武国屯田的大地主,由于此次的灭法战争,良田的归属表面上是分给百姓了,但是实际上他们身上的税赋不一定减少了,只是捐苛杂税的征收换了一个人而已。
如果取得这场战争的胜利,必定要将将此事呈给太子,提请他妥善解决,所谓普度众生,便是要以所有人为念,自身的存亡只是基础,播种善缘才是佛道的目标。
颜隐山似乎看出了一风的想法,说道:“一风,现在不能想太多,儒家的官吏掌控着朝廷上下的官府权力,本来他们与贪婪的那些伪佛道沆瀣一气。现在见风使舵,依靠着剿灭佛道发家,他们从来都是唯利是图。从他们嘴里夺食,甚至比赢得这场战争还要艰难,你要想完成此事,首先要保证佛道不被覆灭了才是。”
一风目光炯炯,点了点头,说道:“自然。不过,要是能够找到机会完成这件事,才是真正的大功德。”
清宁似乎也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说道:“你们不是要去找云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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