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开县黄陵城,中军大帐内,张献忠道:“入川半年多了,咱们以走制敌,搞得杨嗣昌这条老狗手忙脚乱,咱们也不得安生,明天就是年了,咱们也不走了,过罢年再走。”
徐以显道:“这黄陵城位于开县县城东五里,四周陡峭,北有石柱关、熊耳山,西有迎仙山,南临彭溪河,东连玉峰山与云阳县接界,进可攻,退可以守,正适合咱们休整。”
张献忠点了点头,未及说话,中军匆匆进来道:“启禀张闯王,探马来报,左良玉率部正向黄陵城而来,估计还有不到一天的路程。”
诸将“唰”地站了起来,一齐看着张献忠,静候他发令。
张献忠却不急,沉思着转向徐以显道:“指定有变化,不然,左良玉怎么会突然又变得积极起来?”
徐以显道:“正要向闯王汇报呢,据线报,崇祯又发威了。”
张献忠“哦”了一声,两眼紧盯着徐以显。
徐以显道:“郑崇俭被罢官,丁启睿接任,邵捷春,还有那个倒霉的傅宗龙下狱候审,贺人龙、左良玉戴罪统兵,他哪里还敢再怠慢?”
张献忠道了声“怪不得呢”,站了起来,手捋长须,慢慢地踱了一会儿,道:“哼,今非昔比,该给他们点儿厉害尝尝了,走,出去看看。”说着,已率先出了门。
外面阴云密布,大雨在哗哗地下个不停。
徐以显道:“冒雨行军,敌必疲惫不堪,我们以逸待劳,正好出其不意,打他个措手不及。”
张献忠笑道:“你个狗东西,最会说话,一嘴咬到了屎蹶子头儿上。”
说着,也不管徐以显一脸地尴尬,手指分别指向两个方向,又道:“这两个方向,最适合伏兵,孙可望、刘文秀率部居左,李定国、艾能奇率部居右,冯双礼、马元利率部做策应,俺老张统率老营于山上坐镇指挥……”
正说着,探马来报:“启禀张闯王,目前左良玉所部已过了开县县城,正向黄陵城扑过来。”
“这么快?”张献忠反问了一句,道:“各部马上进入指定位置,隐蔽待敌。”
诸将领命而去,张献忠率了老营径往山上驻扎。
张献忠等脱困而出后,左良玉便呆在原地养尊处优,杨嗣昌九檄令他入川追击张献忠所部,左良玉全都置若罔闻。
如此说,并不等于说左良玉就不关心四川的战局。相反,他派出了不少的探马,去打探四川的战况,他巴不得杨嗣昌手忙脚乱出尽洋相。
“竟敢拿左某开涮?看错人了吧?哼,你不仁,就别怪左某不义。”
每听到杨嗣昌吃败仗,左良玉就会如此愤愤地想。想着,心情就会出奇地好,必要让贴身侍从陪着喝酒。
左良玉的酒量不大,一会儿就醉了。醉眼朦胧中,中军匆匆进来道:“启禀大帅,朝廷的檄文到了。”
左良玉一愣,问道:“说了些什么?”
中军道:“暂且戴罪统兵,若再不悔改,定当严惩。”
左良玉冷哼道:“这话说过不止一遍了,哼,咱拥有势力,皇上也拿咱无可奈何。”
中军道:“话也不能这样说,若是没人背后告黑状,以大帅所建之功,该当跟杨嗣昌齐名了吧?”
左良玉道:“官场不是你想的那样,哼,咱才懒得跟他齐名呢,丢咱的人品。
再说了,你以为他会有好下场?肯定没有的,他来之前就是犯官怒的人,来到这里还是那样。
反正咱就这样了,这条老狗告就告吧,哼,咱得留着命,等着看这条老狗的好下场。”
中军道:“也真奇了怪了,似他这么高级别的官,人品怎么会这么差?”
左良玉道:“如今跟过去不同了,进了官场就似掉进了染缸,白的也能染黑,官越大染的时间越长,自然也越黑……”
说着,见左部参将刘士杰、游击郭开力两个进来,忙住了嘴,问道:“有事吗?”
刘士杰忙道:“启禀大帅,杨阁部又传了急檄来,令我部即可入川追击流寇张献忠部。”
中军奇道:“急檄不到中军,怎么反到了你们两个手里?”
杨嗣昌见调不动左良玉,便以许愿的方式离间左良玉的部下。这两个得了许诺,正雄心勃勃,但杨嗣昌这么做毕竟不合规矩,经了中军这一问,不由得大为尴尬,不知所语。
左良玉所部皆属嫡系,这两个一有异动,左良玉立即就知道了,正不知该如何处置这两个,这时突然有了计策,干笑道:“都是自家弟兄,急檄到谁手里都是一样的。”
说着,伸手接过了急檄,佯作认真地看过,道:“前几次,因为左某身体不适,未能及时出兵,都是左某之过,左某现已大好,这样吧,你们两个为前锋,马上出发,务要按杨阁部要求,咬住流寇张献忠所部。”
这两个闻言大喜,忙去准备了出发。
中军不由奇怪地看着左良玉。
左良玉道:“跟了我这么多年,有些话还需要多说吗?机灵点儿,跟他们保持适当的距离。”
中军旋即明白了过来,忙帮左良玉准备了跟着来。
左部参将刘士杰、游击郭开力一心建功,一路上狂奔不止。
至黄陵城下,雨越下越大,道路也越来越泥泞,属将纷纷道:“追赶了一天一夜,已经人困马乏,又逢大雨,是不是明日再发起进攻?”
刘士杰道:“杨阁部追了将近六个月,才总算咬住了流寇,若是再让之逃走,哪个能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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