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庚州,旧大煊王朝京城遗址。
一位青衫剑仙身形直直落下,将地面砸出一个巨大的窟窿。
一时之间烟尘四起,风沙弥漫。
片刻过后,烟尘缓缓散去,逐渐显露出其中那个身影,青衫背剑匣,腰间悬玉牌,酒葫芦,肩上站着只苍白纸人,名为无事,平安无事的无事。
早在光阴流水河畔,无事受到天地禁制的影响,陷入了一种奇妙的“冬眠”状态,这一睡,就睡了上千个春夏秋冬。
而那位青衫剑仙李子衿,自然也是在光阴流水河畔,待了整整一千年。
当辛计然使用神通更替李子衿从光阴长河的拘押中将李子衿释放到扶摇天下后,这个在光阴流水河畔练剑练了一千年之久的年轻剑客,虽无实质的境界修为提升,然剑术却已然入臻境。
很难说那位扶摇剑术最高者,守陵人钟余,如今的剑术还算不算得上扶摇最高。
洞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
在光阴河畔度过了千年时光,原以为回到扶摇天下,会是日月换新天的局面,唯有在故人坟头洒酒一壶,以示思念。
不曾想李子衿站在这个昔年第一次召唤出仙剑承影的“故地”边,睁开眼便看见了一位故人。
是陆知行。
李子衿一步迈出,已经不自觉地动用了折柳身法,出现在她身旁。
他问道:“知了,我走了多久?”
少女轻启朱唇:“很久。”
李子衿一怔,难道......
却不知道在她嘴上的很久,指的是那才下眉头就又上心头。
哪怕他只离开了一夜,也是“很久”。
“七天而已,你不用惊慌。”陆知行翻了个白眼,“辛先生喊我在此处等你,说你‘去去就回’,我想了想,这七日之久,怎么也算不得‘去去’吧?”
李子衿先是沉默无言,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眼前少女拥入怀中。
陆知行整个身子往前倾斜,脸上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几日不见,胆气见长啊,他何时敢上手了?
心里虽如此想,陆知行却没有推开李子衿,只是隐隐觉得,这“七日”时光里,他一定经历了很多吧,所以才会一回到扶摇天下,就如此......如此急于渴求一份慰藉。
少女任凭他抱着她,他也不说话。
璀璨星空之下,神仙眷侣相拥,良久无言。
直到陆知行没好气道:“我快没力气了。”
李子衿缓缓松开怀抱,才发现原来她一直是前倾着身子,垫着脚尖,是有够费力气的,便有些赧颜,他没抱过女子,更没抱过女子如此久,岂会知道这种细节......
李子衿左右环顾一眼,发现这里是原来大煊京城的湖心亭。
曾经那块写满了才子佳人诗句的风雅集已经破碎不堪,石碑之上不少刻字都已模糊不清,唯有两行小字依稀可以辨认。
是那赵长青生平最喜爱的一句,“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
李子衿在光阴河畔练剑千年之久,如今对这句话,也算得上颇有一番感悟。
陆知行问道:“为何拣选此处?”
李子衿答道:“不知,朦胧之中我只看见一个模糊身形打开光阴禁制,将我一把扔了出去,像是代替我进入那边。”
“妖祖很厉害?”少女又问。
李子衿说道:“那是自然,不过......其实我与那位妖族老祖,并没有捉对厮杀的机会,白玉京掌教符沉交给我的那柄名为光阴的本命飞剑才刚飞出眉心,我与妖祖便一同置身于一处光阴河畔了,在那边我等同于不死之身,当然,因为境界不够,我要杀妖祖也不容易。故而他没有白费力气,我也没有白费力气,所以我只知道妖祖很厉害,只是具体有多厉害,我便不得而知了,毕竟,我又没有见识过他的厉害。”
陆知行哑然道:“境界高了,嘴皮子也厉害了不少,怎么,有加成?”
他闭口不言。
觉得女子怎的如此难相处,分明也是她要问的,解释了又嫌他唠叨。
“不准在心里说我坏话。”她眨了眨眼。
李子衿如遭雷击,赶紧解释道:“不是啊,我没有啊,你不要冤枉人啊。”
陆知行这才笑道,“那就好。”
原来是诈他。
“对了,辛先生离开前说有封信让你记得看。”陆知行忽然想起那位辛计然的交代。
李子衿“哦”了一声,从少女手中接过那封书信,随后心湖之上,自行浮现了一连串的心声。
他在发呆,她便看着他。
过了一会儿,他回过神来,她问道:“辛先生说了什么?”
李子衿抓了抓脑袋,说道:“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大致意思,是辛先生让我走一趟烟雨楼。”
陆知行一挑眉头:“哦?是要你去见那位烟雨楼少宗主?”
李子衿摆手摇头道:“不是,是让我去诛邪楼,找守陵人,说诛邪楼守陵人有求于我。”
“呵,分神境剑仙口气倒是不小,守陵人,有求于你?”少女嘴角一撇,不过却是压抑不住的微微上扬,心中颇为得意。
不愧是她喜欢的男子。
这对神仙眷侣,联袂御剑远渡山河。
从旧大煊王朝遗址御剑飞行,途径了扶摇数州之地。
成为剑仙以后,便不同于从前,只是白日赶路,夜里休息了。如今的二人,有时也会夜里御剑从云层中经过,在风雨雷电里穿梭。
途中,若是碰见了妖族军队攻城,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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