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宪想想,觉得王瓒的话很有道理,她点头和王瓒道别,在慈宁宫门前和王瓒分了手。
李谦的身影从慈宁宫门前的古柏树后探了出来。
嘉南郡主竟然私下里约见王瓒。
难道她真正喜欢的人是王瓒?
如果是这样,这就有趣了!
李谦不由地仔细回忆起刚才姜宪和王瓒在御花园见面时的情景。
两人一开始还有说有笑的,后面神色就慢慢变得严肃起来,嘉南郡主看见他,目光甚至带着隐隐的防备……或者,是嘉南郡主遇到了什么麻烦?
而且这麻烦还不能告诉太皇太后、镇国公,甚至不能让别人知道。
她在内宫几乎是几人之下,众人之上,有什么麻烦连她也深深地忌惮,摆不平呢?
李谦看了看姜宪身影消失的地方,又看了看王瓒远去的方向,悄然地离开慈宁宫,回了李家临时落脚的帽子胡同。
王怀寅迎了上来。
他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男子,中等身材,相貌平凡,衣饰朴素,属于那种丢在人群中就找不到了的人。他是李长青的军师伏玉的亲传大弟子,这次出来,李长青把王怀寅安排在了李谦身边,让他协助李谦。
李谦把手中的马鞭丢给了随身的小厮冰河,一面大步地朝里走,一面问王怀寅:“我爹在家吗?”
他手长脚长的,王怀演要疾步才能跟得上他的步伐:“大人去了严阁老家,还没有回来。”
严阁老名严华年,是当朝首辅,钱塘人,官宦世家。和所有读书人一样,他不太瞧得上李长青,李长青进京给曹太后拜寿,几次想拜见严华年,严华年都委婉地拒绝了。
李谦闻言不免脚步一顿,道:“严阁老怎么愿意见我爹了?”
王怀寅低声道:“据说是曹太后的意思,让严阁老问问大人福建抗倭的事。”
李谦点了点头,觉得曹太后行事未免有点太过于急迫,未必是件好事。
他进了自己住的西跨院,小厮打了水进来。
李谦净面更衣,和王怀寅坐在临窗的大炕上喝茶。
“您见到白小姐了吗?”毕竟是年轻人,王怀寅笑着问李谦,目光中带着几分好奇。
“没有。”李谦回答的干净利落,“你和我爹还是少打白家小姐的主意了。我是不会娶京城高门大户家的姑娘为妻的。你有时间关心我见没有见到白小姐,还不如想想下次曹太后再提起这件事的时候用什么方法搪塞过去好了。”
王怀寅见他又提起这件事来,不由皱了眉,只好再次道:“曹太后这次让李家进京给她祝寿,老师和大人思来想去,觉得多半是要重用李家。至于想让李家守边还是留在京中,我们和内阁的大学士、六部的尚书们一点交情也没有,根本没办法打探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和高门大户的人家联姻,在京里有个帮衬,这对我们来说太重要了,甚至会忧关生死。我不说你也应该明白。你怎么又提起这件事来?是不是白小姐给你气受了?”
“我没要去见白小姐。”李谦有些不悦地打断了王怀演的话,道,“你们有没有想过,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就是谋逆,也罪不及出嫁女。若是李家犯事,那些高门大户为了家族的利益,怎么会管个出嫁的女儿?反倒是我,嫡妻为李家的宗妇,她的娘家却与李家为敌,她又有什么脸面?做李家的宗妇?她又凭什么让李家的人尊敬?我的嫡子有了这样的母亲,被族人诟语,又怎么堂堂正正地继承李家的基业……怀演,没有规矩不能成方圆。一旦李家没有了规矩,离分崩离析也就不远了。我决不会娶京城高门大户人家的贵女为妻的。何况,利益是建立在平等的权势与地位上的,想占绝对的利益,就得有绝对武力,你们这样,完全是将老虎关在笼子里养。难道当初伏玉先生劝我爹招安的时候,已经决定为朝廷卖命,被那些尸位素裹的老家伙摆布了吗?那我们为什么要进京?”
王怀演心生不悦,正要说几句,门口突然传来几声“啪啪”的击掌声。
“说得好!”李长青豪迈地笑着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个叫柳篱的幕僚,“虎父无犬子,我家大郎如今真是长大了。”
“爹!”
“大人!”
李谦和王怀演不约而同地朝着李长青行礼,请李长青坐到了炕上,招了小厮送茶进来,然后李谦和王怀寅、柳篱坐在了下首的太师椅上。
李长青笑望着儿子,道:“不过,虽然你说得有礼,可我觉得若是和北定侯府联姻,还是很好的。”说完,他朝着儿子眨了眨眼睛,道:“据说北定侯府的大小姐长得非常的漂亮,又从小在宫里长大,知道规矩,见多识广,你们若是成了亲,生出来的孩子也一定非常漂亮,孩子们的礼仪也肯定无暇可击……”
血缘是很奇妙的东西。
李长青浓眉大眼,紫金脸庞,高壮健硕,和李谦完全不同,可只要两个人站在一起,就没有谁会认错他们是两父子的。特别是两人笑得时候,都爽朗明亮,热情而灿烂。所以李长青这样的打趣儿子,若是换了别人,只会让人觉得猥琐,可由李长青说出来,却给人种善意的调侃。
王怀寅和柳篱都笑了起来。
李谦知道父亲这是下了决心要和北定侯府联姻了。
他顿生不悦,但知道自己再和父亲说下去,父亲虽然不会真正生他的气,却会让父亲在下属面前失了颜面,遂压下心中的不快,转移了话题,道:“父亲去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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